两面宿傩哪还敢让她继续。不等禅院惠发作,刻意柔滑过的手指已经主动送上前,径直塞进小姑娘喋喋不休的嘴巴里。
禅院惠下意识含住。一边磨,一边打哭嗝。
眼眶红红,表情凶凶。
着实说不清是她在欺负人,还是人在欺负她。
两面宿傩打心底里再次叹气,却又有一种奇异的安稳感。
——能哭能闹的。总比之前,什么刀枪剑炮都往心里吞好。
两面宿傩:“好了好了,咬住。好痛的,别哭了。”
胡说!
根本就没有一点痛痛的样子!
禅院惠瞪大眼睛。嘴巴倒是不肯放过他,趁机死命往肉里磨。
两面宿傩给她气笑了。
他都这么顺着了,可没像以前那么得罪她。怎么一副气性大的样子。
垂眸,瞥见换着边啃的腮帮子。
就这还没长齐的小牙,咬得动才奇怪吧。
两面宿傩想着,不禁一乐。
还没等笑意升上嘴角,指尖碰上一颗松松暖暖的东西。
随后,只听见啵一下轻响。
禅院惠眨巴眨巴眼睛,无辜且茫然地松开嘴。
从里落出一颗圆润可爱的小白牙。
两面宿傩:“……”
禅院惠:“……”
禅院惠:“唔、唔哇啊啊啊啊!!!!”
宿傩。宿傩太欺负人了!
小惠的牙牙没有了!
这一夜,禅院家小公主的大哭声,惊动了整个宅邸。
“怎么回事?”
“小惠房间怎么了?”
“咒灵偷袭吗?”
深夜的禅院宅邸一处接一处亮起灯光。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
众人围在禅院惠房间里,一双双眼睛紧盯住医生,表情格外严肃认真。
饶是早就见识过禅院小小姐的受宠程度,家庭医生依旧对眼前这一幕如临大敌的场景,深深无语。
“小孩子换牙,”年轻的家庭医生忍住抽搐的嘴角。想了想,还是贴心补充,“是发育期总要经历的过程,很正常,不是什么可怕的事。”
请各位不要再表现得像小姑娘患上什么绝症一样了!
“怎么可能不可怕!”禅院直哉首当其冲提出异议,神色紧张。
医生有一瞬间,觉得这位大少爷真能吼出一句:她可是掉了整整一颗牙!
——禅院家谁不知道,禅院大少爷是小小姐爸爸的激吹?连带着对小小姐,都是爱若痴狂的态度。
家仆们甚至暗地里下过注,赌未来小小姐出嫁的时候,大少爷会不会直接冲进婚房,宰了胆敢抢夺小小姐的“渣渣”。
至于另一种说法……
医生沉默了一瞬。低头,深沉捂脸。
是“倒霉的某位追求者”,根本活不到和小小姐谈恋爱的时候。
禅院惠被两面宿傩抱在怀里,正是一抬头就能看见医生的姿势。
现在医生让开,迫不及待冲上前的禅院直哉,就这么暴露在了禅院惠面前。
罪魁祸首·之二号选手!
“呜哇!不要直哉叔叔!呜呜呜!”小惠坚决不要受那种委屈!
小姑娘半挂不挂的眼泪珠,登时跟瀑布似的飞流直泄。比十分钟前更加汹涌。
禅院直哉猛地僵住,宛若天降雷劈。
被禅院老爷子一巴掌拍开:“滚滚滚!就知道吓唬小孩子!”
转头,禅院直毘人对禅院惠露出慈祥的皱菊花笑脸,“来,小惠,和爷爷说怎么了?他要是敢欺负你,爷爷第一个拍死他!”
禅院惠的哭声停滞三秒钟。
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唬住。
回过神来,看见清晰的罪魁祸首·三号脸。
眼睛一捂。毫不留情地继续哭:“呜哇啊!不要爷爷!”
嗯?!
禅院真依眼前一亮。
小小的个子,终于找着机会,挤开人群,一溜烟窜到禅院惠面前。轻轻握住小朋友的手,“小惠,来。有什么问题,和真依姐姐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