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在天津的农学试验所,明明已经研究出了番薯的高产办法,并且试图推广玉米,但这样的好事也是缺乏人支持,到顺治和康熙年间,北方的百姓才大规模种植番薯和玉米,这两种耐旱作物在田边地角就能种植,百姓获得口粮的渠道增加,导致了康熙到乾隆年间的人口大爆发,也就是吹嘘出来的康乾盛世。
闵元启知道徐光启,但晒盐法并不是来自徐光启的灵感。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晒盐法得盐方便,在后世这一片区域,包括福建和广州的沿海就有很多类似的晒盐场。
就是加了一些抽水机来制卤水,其余的流程和古人相差不多,甚至在很多沿海地方的盐场连抽水机都不用,因为要宣传是古法制盐,那个时代科技高度发达,人们享受高科技的同时又坚信古人的东西比现代制成品好,这种奇特的思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古法制盐,古法制糖,还有古法制肥都红极一时,大行其道。
这帮人真的扔到明清之时,感受一下平均四十岁不到的古法生活,怕就再也不会那般矫情了。
闵元启在后世就是在盐场出生,古法晒盐的流程工序相当简单,一看就能明白,当时的他只是觉得好玩,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这种盐场会成为自己改变命运的利器。
“我听元启哥的。”闵元金极亲热的道:“咱们闵家这一代子弟才二十来人,还分散在诸多百户之下,咱们百户里就我和六哥给元启哥当小旗,不跟着元启哥,跟着谁能振兴闵家门楣?”
闵家在大河卫是干过指挥使的将门世家,只是这二十年来没有能做到指挥佥事一级,最高也就是到千户一级,声威已经严重下跌,身为家族子弟,闵元金的话隐隐也触动了闵元启的内心。
“爹临终时,”闵元启打开了记忆的阀门,沉声道:“拉着我的手说不出话来。但我知道他的意思,再振我闵家当年声威!”
“元启哥你从小就咱们力气大,剑法刀法,还有棍棒刀枪弓箭,无不精通。三叔经常感慨,就是现在备不起上等好马,不然你的骑术也必定十分高明……”
闵乾礼临终时确实有颇多遗憾,未能留下殷实家业,也未能帮闵元启夯实根基,四十出头的年龄原本还能再干十来年,说不准能加个指挥佥事,这样闵元启的起步就会高很多,将来的成就可能也更大。
卫所世职不值钱,闵乾礼一直希望闵元启能以卫所武官转任营兵武职,但哪怕到操江三大营里任个哨官,没有副千户怕也不得成功。闵乾礼还在设法布局的时候不慎染了伤寒,这在当时是没救的重症,没过多久便病逝了。
不过闵元启也不遗憾,崇祯十六年后局面变幻极快,记忆虽然模糊也是知道南明弘光小朝廷迅速灭亡了,南京的京营兵也解散或是投降,当了辫子兵。自己穿越回来是给清廷一统华夏当小喽罗,当然不至于那么下贱。
能反抗便反抗,不能反抗也要积累财富,设法离开,最少是努力过。
“咱们好生做。”星空之下,闵元启缓缓道:“未必就会叫先辈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