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工地和做着活计的人们,春荒时原本是人们最难过的时候,在此时此刻,云梯关所的各处地方都是一片繁荣热闹的情形,和人们印象中的春荒凋零景像是完全的不同。
一切变化都发生的极快,身处其中的人还感受不深,若是隔了几个月才回来的人,怕是快认不出云梯关所,得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
闵元启隔几天会到河边两岸走一走,见一见人,说几句勉励的话语,然后在发粮时站在吏员们一边,看着各百户的人拿着签过来换粮。
这也是强化闵元启的存在感,是叫这些人都知道自己是从谁的手中领粮。
这些鬼主意有的是诸闻的想法,也有的是闵元金的献策,对这些小手段闵元启已经不是太在意……有两个百户,赵世禄和王自昌已经先后请辞,各百户的男子,要么是已经当了战兵在营中受训,要么就是编为二线警备兵马,也是纳入闵元启的体系之下。
要么就是在盐池,各个工坊,这些临时动员的水利农业人员,多半是年龄在四十左右,干农活还勉强可以,哪怕是二级守备兵也不太够格的最后一批人手了。
当然,这样的大规模的清洗田亩吸引最多的还是附近的民户,人群中那些二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多半就是左近的民户了。
这些民户对直接参军心存疑虑,毕竟在大明不是活不下去的人不会选择当兵,北方的边军招募的主体就是沿着九边设立的卫所,卫所也是边军最稳固可靠的征兵来源。
再次就是九边各镇的破产农民,人们但凡活的下去,哪怕是没有自己的地,可以当佃农,可以当力夫,脚夫,车夫,或是有门路就干驿卒,差役,帮闲,也可以当店伙计之流,当兵是破产农民最次的选择。
李自成和张献忠的经历就相当明显,两人都是在各行各业都干过,出于各种种样的原因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才分别投入行伍,当了边兵。
此前闵元启的募兵,九成是来自云梯关所和其余各个大河卫所之下的军户子弟。
原本就是当军的,到第三百户就等于是募兵,虽是还没有名义,但各人也感觉这是迟早的事情。
凭闵元启的练兵能力,加上此前战功,日后少不得也是镇抚地方的一股强势力量,还怕没有名义怎地?
农事,工坊,盐池,练兵,这些事串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
在外人看来,云梯关所一切欣欣向荣,有条不紊,令人感觉欣喜。
唯一叫人悬心的是前一阵确定的京师被流贼所破之事。
消息传来,整个云梯关所都陷入一种惶惧和悲伤的情绪之中。
连李可诚那种没心肝的都是在布庄扯了几匹白布,阖家带孝,门楣上都是挂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