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营兵就是这样,每个将领个性和特色鲜明,带出来的兵就是表现不同,如李成梁的辽镇骑兵,马芳的大同骑兵,戚继光的浙兵,俞大猷的车营兵等等都有各自表现不同。
总体来说,南兵训练好,军纪好,是大明最顶级的强兵。不光是浙兵,还有广西兵和四川土司兵,都是南兵中的佼佼者。
就算是广东和福建的水师,表现也比北方水师强的多。
北兵则是彪悍勇武,个人武艺好,擅长骑射突袭,但军纪普遍很差,营伍间斗争不停,内部倾轧厉害。
西军则是集南北大成,既是彪悍勇武,又有良好的军纪,是明军营兵最为出色的集体。
但不论南军北军西军,各营伍都是层次分明,除了戚继光在短时间内拥有大量部属外,将领们最少在表面上是不能拥有自己的直属副将和参将,游击各营,更不要说在总兵之下再任总兵了。
也就是崇祯十七年之后乱象频生,刘泽清本人不过一总兵,其麾下已经又有了多名总兵,如高杰和刘良佐麾下都是各有多名总兵,左良玉麾下总兵更多,达二十多名总兵,这在崇祯之前是绝无可能之事。
若戚继光时能有二十个总兵麾下,练兵在十万以上,怕是真的没有后金什么事了。
眼前的客兵表现,却是愧对这些所谓的总兵,副将,参将之名了。
大片的客兵没头苍蝇一般,根本是谈不上什么阵列,只是一团团的士兵猬集在一起,一并向前进行而已。
越往前行,则地势限制越多,客兵们逐渐被长壕沟垒尖桩所阻,姚文谦刘泽润刘之幹等人只得逐渐把步兵往左侧和中军集拢,原本大面积散开的万余兵马,逐渐集中到不到二里的正面,士兵们挤挨在一起,队列拉开老长。
骑兵原本是想放在右翼,但长沟深垒对骑兵的限制更大,刘可成只能移动骑兵至河边左翼,那边有大片的临河灌木和林木,骑兵在其中行动也相当狼狈,但也是无可奈何。
刘可成还放了二百多骑兵在大阵侧后,这是为了防止那一股勇悍的骑兵在战时又来突袭大军后路,这也是无奈之举。
众将都是被闵元直等骑兵不要命的孤狼式的袭扰方式给打怕了,宁愿在会战之时减少二百骑兵的助力,也不愿在全力突进之时,身后突然又被那一小股骑兵牵扯。
布置完毕,姚文谦眯眼看着右侧大片的壕沟木桩,表面平静,内心却是波澜大起。
跟随刘泽清从军十余年,登莱之战到解开封之围,又长期护漕,与流寇,响马,土匪多有交手。
姚文谦也是见多识广了,眼前这一大片防御工事绝对是新掘出来,土质都还很新鲜。
短短时日,挖出几十里的长壕,深沟高垒,配合尖桩箭楼,令人见之胆寒。
不仅是姚文谦,其余诸将也绝了从长沟右侧兜剿过去的想法。
大军行进受限,小股兵马肯定无法从这样的防御阵式当面打穿过去,凭白给对方送人头。
左侧是千户所城一路排开的多个城池,想在仓促间破开城防攻入城内也是绝无可能之事,姚文谦早就看到了,千户所城上有多处悬户,上面都有弓手,城堞处到处是持着长枪铁矛的守兵,还有堆积如山的石块和檑木,以及镶嵌长钉的铁拍等守城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