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要害中了子药是没救的,不象胳膊腿,还能用截肢的办法解决,或者挖肉疗毒,还有一丝生机。
刘可成在大军中与闯贼交过手,看过那些中了火铳和被火炮打中之人的下场。
想的越多便越是畏惧,不过此时也没有办法后退,刘可成冷着脸,率着自己的骑兵部下,疾驰而行,往旗军军阵的侧翼冲击而去。
正面不利,现在唯有用骑兵冲击侧翼的办法了。
大股骑兵行进之时威势极大,踩踏地面之时有山崩地裂之感。
若是能令骑兵在侧翼游弋冲击,抛射箭矢,或是不停牵扯,扰乱敌人阵脚,收效当然是比直接冲击更大。
刘可成部的骑兵严格来说就是轻骑,只有少量人披甲,多半的人最多就是一身布甲,绵甲,或是皮甲。
战马都并未披戴马甲,这样的骑兵只能算是轻骑兵。
换了唐宋之时,这种轻骑只能截敌粮道或是在侧翼骚扰,若是在两翼抛射弓箭,不停的骚扰游击,以配合主力步兵或是重骑兵来破阵。
事实上在唐宋时骑兵战打的便是重骑兵,唐初至中期之前,承北魏和东齐西周的余烈,也就是中国古典骑兵发展最高端之时,具甲铁骑水准最高之时。
马有面帘到寄生的全套马甲,披上之后防护力极为出色。
再配上精于骑射,马上技战能力超强的鲜卑骑士,东西两魏在洛阳等处血战时,动用的都是大量的具甲铁骑。
不管是东魏还是西魏,每个骑士最少都有一两匹从马,每一次骑兵战事,损失的战马都是以万匹来计算。
这种昂贵的打法主要是鲜卑骑士原本就出身草原,他们和当时雄霸草原的柔然部有合作也有竟争,但获得战马的渠道相对容易,鲜卑人建立的六镇原本就几乎是在河套和草原区域,放牧战马和骑战之术原本就深植于其根底。
到了唐时就是鲜卑血脉融入了汉人军将世家,形成了所谓的关陇武勋集团。
也正因如此,唐军骑兵的战斗力极高,在早期和武后扰乱边防之前,多半就是关拢世家和关中的府军包打突厥和吐谷浑,压制契丹。
到了中期之时,世家腐化,府兵制也不适应边郡常年进行的战事,骑兵开始轻装化,也任用更彪悍和更适应轻骑兵战法的胡将和胡兵。
到了唐末和宋初,金人的铁浮屠就算是中国甲骑的绝唱,蒙古人也是重视重骑兵,但他们更擅长的还是袭扰和拉瓦战术,他们的骑术更好,更适合轻装重箭袭扰敌人,通过不停的拉扯骚扰削弱敌人,布长围来围点打援,蒙古人打的更高明,骑兵战术运用到了极致,但并不是说他们就是重甲骑兵的高峰,事实上并非如此。
至于眼前刘可成所领的骑兵,和华夏骑兵的高峰这种字眼肯定是无缘了,他们应该算是文明低谷中的代表。
既没有汉军的坚韧和对蛮夷的技术代差,也没有北朝时铁衣骑士寒光耀眼的冰冷决绝,和唐军的辉煌大气,只有杂乱无章。
简单来说就是一群能骑马挥斫的低端骑兵,连在马上骑射都办不到。
若是北方的九边骑兵,勤练武技,马上骑射和斫砍的本事过关,又有精铁兵器和披甲,这样的骑兵对付那些草原上的牧民倒是够了。
特别是小规模的骑兵战,嘉靖之后蒙古信奉喇嘛之后战斗力持续下跌,千余人的明军能在几万人的蒙古部落中横行,穿梭砍杀之后再成功回到驻地。
蓟镇,大同镇,还有辽镇都有小规模穿插骑兵战的经验,几百人到几千人的战斗中,明军骑兵对北虏的胜率还是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