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雷面色苍白,身为一个本份老实的农家子弟,他以前杀过鸡,打过兔子,见过杀猪和杀牛,但自己和人配合杀人,这真的是第一次。
尽管心里十分难受,但也就只限于难受而已。
这一伙披着人皮的畜生,这些天把河南百姓祸害苦了。
尽管清军一再强调着强律,但这些野兽在历次入关时哪一次不是大抢大杀,烧杀淫掠无所不为,这军纪怎么可能就一下子变好了?
渡河之后,整村整村的被屠的景像,吕大雷等人都是见了多了!
“这人头还是哨长的。”那个明军将士调皮的一挥刀,甩了甩刀上的血迹,这马刀是精钢打成,甲仗局最得意的杰作,刀身线型流畅,钢口好,刃开的极薄极锋锐,拿在手中十分称手,不轻不重,挥斩劈刺,样样得宜。
普通的骑军将士,全部都是用的这些马刀和更加沉重一些的斩马刀,只有棚长或老资格的军士才有可能用挑刀或是虎牙枪等各式各样的长武器。
吕大雷在家时就学过枪术,又经过几个月军中枪术的捶练,适才一枪就把对手刺穿,这个协助他的明军将士,也是十分佩服。
此时双方混战成一团,劈砍声,戳刺声,人掉落马上的闷响,惨嚎声时时传来,整个战场上很快就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血腥味道。
战场虽小,惨烈却是到了极致。
被掠来的妇人女子们都是看的全身发抖,不少人牙齿打起战来,发出格格的颤抖响声。
清军的拔什库已经十分焦燥,在两军一交接时,他凭着对马速的控制,还有对方一劈砍时他灵活的躲闪,再又反手一刀,立刻就把一个明军砍下马来。
在当时他十分得意,睥睨左右,感觉明军仍不堪一击。
但杀一人后,再又与一个持长枪的明军打了两个交错,对手经验也十分丰富,没有卖什么破绽给他。
在双方调马和控制呼吸的时候,这个拔什库才发觉自己的部下已经多半战死了。
明军已经成合围队型,把剩下的四个清军全部围在圆阵之中。
“杀,把这些汉狗的头头撵跑!”
在这种关头,这个拔什库也没有绝望,索性把剩下的三个部下集结在一起,向着吕大雷的方向冲杀过去。
不愧是打了几十年仗的老兵精锐,一下子就发觉了这支明军的主心骨所在。
这种亡命冲击的姿态,以这些清军过往的经验,往往会使明军混乱,不由自主的后退或是保护主将,以此造成队列的混乱。
将领若是胆小而逃,那就可以反败为胜了。
但所有清军都是绝望了,月色火光之下,他们分明看到对方的将领一抖枪花,向着他们迎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