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药田挨着咱们家那家,河叔年前的时候出去了,这会儿才回来。”
随玉哦了一声,不是很感兴趣,反正就是为了岔开这个红疹的话题。
林牧青很快回来了,他的唇角翘得高高地,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样,随玉多看了他好几眼。
“你笑什么呢?”随玉洗碗自己吃的那个碗,就看见林牧青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
他朝随玉勾了勾手:“快过来,你的生辰礼来了。”
随玉凑到他身边,心里赞叹太不容易了,这生辰礼迟到了快一个月了,现在终于到了,他按捺住好奇:“是什么啊?让我等这么久。”
林牧青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随玉:“拆开看看。”
随玉将信将疑地接过来,只见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他白了林牧青一眼:“不会是什么田契地契那么俗套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信上熟悉的笔迹:“林牧青,这是……这是我虞哥的笔迹,这是我虞哥写的信。”
“这个生辰礼你还满意吗?”林牧青转头去看他,就看见他的眼泪像是珠子一样地往下掉,他又怕自己的眼泪打湿手里那薄薄的信纸,于是把信拿得很远,又抬起袖子去擦泪。
“你是怎么拿到的?”随玉边哭边问。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年前我让人去廿州给他们送了东西,这是你哥哥写的回信。”林牧青赶紧凑过去给他擦眼泪,“别哭啊,这不是该高兴的事吗?”
“我就是太高兴了,他们都还平平安安的。”随玉边抽泣边说,“我怕廿州那边冷,我哥哥的身体不好撑不住;我怕我爹年纪大了受不住那么久的长途跋涉;我怕我姐在一路流放的路上又遭到什么不测。”
“还好他们都好好的,都好好的。”
随玉趴在林牧青的怀里,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林牧青谢谢你。”如果不是林牧青派人送去的那些东西,也不知道他的家人能不能过得了一个好年。
“跟我说什么谢?”林牧青有些好笑,“那也算是我的家人,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当然应该接济。”
随玉哭了很久才止住哭声,眼睛都哭得有些肿了,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那,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下轮到林牧青顿住:“随玉。”
随玉听见他的声音抬眼看他,他哭得眼睛有些疼,看向林牧青的时候眼睛也微微地眯着:“怎么了?”
“找到你的家人之后呢?”林牧青问。
随玉的手僵在原地,他从来没去想过找到家人之后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是当然要跟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可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林牧青的身上。
“找到家人之后,是不是就留在廿州,不回来了?”林牧青又问了一遍。
随玉没有说话,脑子里思绪万千,他当然是要跟自己的家人住在一起的啊,反正这里又不是他的……
这里真的不是他的家吗?有叫了大半年的娘,有祭祖时候叫过的爹,还有一直维护他的弟弟,有自己交到的朋友,马上还会有传道授业的师父。
还有林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