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虞把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里,隔着衣裳看不到,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随玉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疤,大家都是哥儿,涂虞伸手就开始扒随玉的衣裳,随玉赶紧捂住自己的心口:“哥,干什么啊?”
“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伤。”涂虞八开随玉的手,从衣领处看到随玉细白如瓷一样的脖颈,又才放下心来一点。
“我没事的,哥,他其实对我挺好的。”随玉拉着涂虞坐在床边。
涂虞其实也能看出来,随玉其实看起来虽然有些疲态,可能是因为长途跋涉的原因,但他的身子并不瘦弱,身上穿的衣裳更是跟他从前差不多,能看出那个人对他也是用心的。
“玉儿,是他逼你的吗?”涂虞叹了口气,“挟恩图报的人不是什么好人。”
随玉缩了缩脖子:“可是,他对咱们确实有大恩啊,在年前的时候,他还送了很多东西到廿州的。”
涂虞的手紧了紧:“那些东西是他送的?”
随玉乖顺地点了点头:“他认识那个钟校尉,可能是从他那里知道了你们在廿州的住处,然后找人送东西去的。”
涂虞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他看了一眼随玉:“玉儿,你有没有跟他圆房?”
随玉的脸红了红,点了点头。
涂虞:涂虞缓缓吐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给我们的恩,我会还,不需要搭上你的婚事来报恩。”
“哥,也没那么不好。”随玉揽着涂虞的胳膊,“他对我真的挺好的。”
“玉儿。”涂虞双手扶着他的肩,让他看向自己的眼睛,“你知道的,爹对你的婚事有多上心,当年京城那么多才俊,爹都看不上,一心一意要给你择一个最优秀的夫婿,甚至连当初那位来求娶爹都没有同意,他又怎么会让你嫁给一个山野村夫!”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啊。”随玉明白他们对自己的疼爱,只是他很清楚,那些曾经的荣耀,曾经想象过的未来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就算是今时不同往日,你也不用委身这样一个人。”涂虞摸了摸他的头发,“你不用管这件事了,我会处理好。”
随玉还想说话,涂虞已经不理他了,随玉只能看着这间房间,比他跟林牧青的那个房间简陋得多,又看了看涂虞带来的行李,只一个很小的包袱,里面的衣裳他摸了一下,那个触感就像他在流放路上穿的衣裳是一样的。
他又把眼神落在了涂虞的身上,只见他身上的衣裳也是粗布,甚至比他在流放路上穿的衣裳还要粗糙,他已经看到虞哥身上领子,手腕处都是红印:“哥,咱们去买衣裳吧。”
涂虞揉了揉他的头发:“等回廿州再给你买衣服。现在天也晚了,早些睡觉。对了,他给你请大夫,你怎么了?”
“因为长时间赶路坐马车,大夫看了说是气血不足,还有脚有些水肿。”随玉把自己的腿伸给他看,只见那双腿肿成了萝卜,一按一个坑。
涂虞让他坐在床上,自己给他按腿,只是按着按着,他就看到了随玉脚踝上那条伤痕,他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很多:“这是怎么回事?”
随玉赶紧把腿往回收:“没什么事。”
“随玉!”涂虞瞪了他一眼,随玉才乖乖地又把脚伸了出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不小心踩到了捕兽夹,已经不痛了。”
“你不是说他对你很好吗?为什么还要让你去打猎?虽然不痛了,可是伤疤却永远留在你身上了。”涂虞看了一眼那条曲曲折折的伤痕,像是一条扭曲的蚯蚓,在随玉白皙的脚腕上匍匐着,看得让人心梗。
“这不是打猎弄伤的。”随玉面对着心心念念都是他的涂虞,突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被他训,被他关心,“哎呀反正就是,意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