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玉总算好好吃了一顿饭,用鸡汤泡软的饼他总算能下咽,烤好的兔子林牧青给他撕了几块腿上的肉他也都吃了,只是野兔肉有些柴。
虽然味道很好,但口感不好,随玉只是吃了林牧青撕给他的就没再吃了。
林牧青看涂虞吃完了自己的菜之后,林牧青才开始把剩下的东西打扫干净,吃完之后天渐渐暗了下来,只有面前的火堆还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随玉吃饱了之后就容易困倦,早早地就进了车厢里歇着。
“你是怎么认识钟文瀚的?”山野寂静,只有蟋蟀声声声不绝。
“我曾经救过他。”林牧青回答到,“后来他知道我们山上种了很多药,所以我一直在向云西戍边军送大量的药材。”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地址的?钟文瀚给你的?”
林牧青点了点头:“他收到你的信之后曾经想让我帮忙找,但因为一些原因,送过来的画像已经看不清了,我那会儿并不知道玉儿就是他要找的人,后来偶然间知道了消息。
但我没告诉他玉儿的事情,他给你写的那封信上面写的是玉儿已经没了,我的人把信换了。”
涂虞点了点头,林牧青的处理方法是对的,钟文瀚虽然是校尉,但上面也总还是有人的,这件事再大肆让人知道的话,总归对随玉不太安全:“所以是你做的局,让京城那边收到了玉儿的死讯。然后又给他办理了新的户籍?”
“是,云北对户籍的管理不严格,所以办一个新的身份很容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哥你能考虑一下,不再在廿州定居,而是跟我们一起回到云北。”
他说完之后涂虞并没有立刻说话,四周很安静,只有火堆偶尔传来的一声哔啵的响声。
涂虞笑了笑:“玉儿已经被你说服了吧。”
“他关心的是你们,我们寨子里有好大夫,可以帮兄长调理身体,后山还有一个天然的汤池,寨子里有很多孩子都没有启蒙,回到云北,兄长的身子有人调理,玉儿能够继续学医术,所有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不过你好像没有搞清楚,我们家是奉旨流放,谁也不知道上面的人哪一天会想起我们。”涂虞叹了口气,“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天色渐晚,林牧青靠在一棵大树上边闭眼休息,涂虞也回了马车上,看着睡得很沉的随玉然后慢慢合上了眼。
在涂虞的呼吸变得绵长的时候,随玉悄悄地睁开了眼睛,他蹑手蹑脚地爬出了马车,只是他还是太高估自己的平衡能力,最后一脚踩在了涂虞的脚腕上。
随玉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不过虞哥好像睡得很熟,随玉小小的力道只是让他翻了个身,然后继续睡着了,随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跳下马车,看见林牧青靠着一棵大树打盹儿,随玉悄悄地走过去,想趁着他睡熟了捉弄他一下,下一瞬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干什么?”林牧青把人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自己的手穿过随玉松散的发髻,轻轻地按着他的头皮。
“我悄悄地跑出来的,虞哥睡得很沉,没有发现。”随玉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想你抱着我睡觉。”
“这会儿抱你一会儿,天亮之前你就回去睡好不好?”虽然已经进入了四月,但晚间的风还是有些凉,林牧青搂紧了他。
“林牧青,你害怕吗?虞哥一个就很难缠了,到了廿州之后还有我爹,我兄长,我姐姐。”随玉把耳朵贴近他心口的位置,听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竟然就那么意外地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