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刚才那话听着是在留客,其实是在赶客。”李青韵向来较真?,尤其事?关自己在乎的人,更是要都?道理原委说个清楚,“您怕他待久了,所以催着让他两天后就走。”
贺婉琼也知道她的脾气,不再辩驳什么,只?静静无事?状喝着茶。
往日里比性子静,这琳琅阁里李青韵认了第二便没人能认第一,可今天她却有些坐不住了,见师伯不回答,顿了顿,大有深意地说道:“他还是第三个进到这琳琅阁里的男子。”
贺婉琼握着杯子,默然了良久,终于开口问道:“十七,你老实回答师伯,你和?他之间可有……可有发生过什么?”
李青韵有些茫然:“什么?”出生入死的考验?想到这儿,她立刻回道,“我?相?他经历过生死。”
贺婉琼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微微松了口气,心里有些责怪自己的胡思乱想。
“你听我?说,”她语重心长地道,“这世间上的男子并非人人都如你师公那样,有些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表人才根本不能代表什么,内心才最重要。最怕的便是那些善于花言巧语之辈,惹的无数女子撕心裂肺。”
李青韵当即道:“江月哥哥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他是个正人君子,哪怕在江月城时?也不曾招惹一花一草。师伯,我?虽然对外面的人事?不够熟悉,但却并不傻笨,若他对我?不是真?心,何必在生死之际还顾念我?的安危?又特意带我?回江月城,只?是因怕我?知晓了他真?正的生活会后悔。他行侠仗义是仁,镇守北境是勇,心有丘壑是慧,用情专一是诚——这样的人,我?怎舍得辜负?”
贺婉琼像是从来不认识一般愕然地望着她,失语了良久。
“你……见过江不弃?”她问。
“嗯,”李青韵道,“江城主确实是个?让人尊敬的人,难怪江月哥哥这么敬重他的父亲。”
贺婉琼又问:“他知道你的身份?”
“知道啊,”李青韵忽然想起来,“对了,他还托我?问候您。”
“问候我??”贺婉琼更显讶然。
李青韵点点头:“他还说,他?佩服您的胸怀,让江月哥哥见到您的时?候一定要恭恭敬敬的,真?心感谢您能都?我?给他儿子当……”她说到这儿,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觉也微低了些声音,羞涩道,“当媳妇儿。”
贺婉琼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已经对江少枫情根深种,不由气苦道:“他想得美!别以为用这种话来恭维我?就行。”说着,也不知道是在生江少枫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若早知你会遇上他,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出门。”
李青韵低了头撇撇嘴,喃喃道:“可是不遇到也遇到了,我?心里也抹不去了啊。”
贺婉琼:这,还是她的十七么?不过出了一趟门,怎么回来之后就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十七哪里会这么像个孩子似地当面表现出开心或不开心的情绪?更遑论和?她撒娇似地顶嘴了。
但贺婉琼却又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十七,才像是一个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快乐的少女。
难道……是因为江少枫么?
想到这儿,她目光复杂地又深深看了眼李青韵:“你就真?的这么喜欢他?就算遇见更好?的人也不改了?”
李青韵连想也不想便道:“他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别人好?不好?相?我?也没什么关系。”
“那……”贺婉琼沉吟道,“你知道做江月城主意味着什么吗?坐在这个位置上,有最热的血,也有最冷的心,你知道么?”
这一回,李青韵没有马上回答。
贺婉琼也没有急着说什么,两个人静静相对坐着,竟似默默无语了半晌。
“师伯,”她说,“我?这回在澜州时?,曾见过那些老百姓受了灾劫后的模样,一座昔日里平静安乐的城池竟狼狈至斯……我?才忽然间明白了,江月哥哥和?他的父亲还有那些部下是在为什么而坚守。从前我?只?想相?他安安乐乐地隐居在储玉山没人打?扰,可是现在,我?也想陪着他去做这些他心中有意义的事?。江伯伯说,人走到最后是因为一样的信念,我?觉得,我?好?像是明白的。”
贺婉琼听她称呼江不弃为江伯伯已是诧异,待听完她说完这一番话后更是陷入了良久的深思。
“师伯?”李青韵有些忐忑地轻声唤道。
贺婉琼回过神,向她微微一笑:“你啊,还未出阁就胳膊肘往外拐?劲帮他说话,师伯可不高兴了。你且先回你房中好?生待着,我?得考考这位江少主的本事?再说。”
“您刚才那话听着是在留客,其实是在赶客。”李青韵向来较真?,尤其事?关自己在乎的人,更是要都?道理原委说个清楚,“您怕他待久了,所以催着让他两天后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