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身一跃便轻巧地落了地,拍了拍手中泥尘,脸上也不见尴尬,只是低头仿佛不解地问她:“小女郎,你生气了?”
他这副表情真是表演地惟妙惟肖,气得秋姜肝火上涌,一时失去了理智,劈手就要抽他。他却在半空截住她的手,笑道:“君子有言:‘动口不动手’。”
秋姜冷笑道:“父子也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可见凡事都是相对的,对什么人,就得用什么办法!难道对着头畜生,也得说人话吗?”
这话骂得利索,元晔不由侧目。不过他向来胸襟广阔,先前逗弄,也不过兴之所至罢了,自然没有和她一般见识的道理。当下便放开了她,微微拱手:“晔在这里,和三娘致歉了,也请三娘子口下留德。若是要骂,骂我一人就好,可千万不要迁怒家兄家翁,这实属无妄之灾。”
他虽然在笑,却不像之前那么可恶了。秋姜虽然心怀芥蒂,但是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好继续冷着个脸,便只是轻轻一哼,也不做声了。
元晔温声道:“方才见你试音,是在练习吹笛吗?”
不说还好,他一说,她更加来气:“你是在笑我不通音律吗?”
元晔道:“怎么会?”侧眼见她闷闷不乐的模样,知道她心怀怨怼,仍然对自己方才出言取笑抱有敌意,笑了一笑,低头摘下自己腰间的短笛递给她,“羌笛声音粗犷急促,不适合女儿家吹奏,你试试这支。”
秋姜微微一怔,低头望去。
那是支白玉笛子,用的是上好的和田玉,通身通透,且光滑圆润,一看便是主人珍爱的贴身之物,想必是时常带着抚摸把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