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桃面如白纸:“邸下叫我去送死?”
李元晔一声冷笑:“匪徒的目标是晔和三娘,你若是一人独走,他们根本没那个闲工夫来追杀你;你若是跟着我们,不但是个累赘,如被追上,还必死无疑。如此损人害己,得不偿失——究竟该如何抉择,你自己决定。”
孙桃被他这一点,立刻明白了,掉头朝另一边鼠窜而去。
“没出息。”秋姜哭笑不得。
“大祸临头了,还有心思笑?”元晔道。
秋姜忙收敛了笑意,正要辩解两句,却发现他脸色苍白,握剑的手不自禁地颤抖,心里一紧,忙扶住他:“你怎么了,受伤了?”
元晔身子一软,猝然单膝跪地,手中宝剑入地三寸,勉力支撑。秋姜俯身搀扶他,神色慌乱,他却对她笑了笑,伸手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血迹,轻声道:“只是一点皮肉伤。”
“你不要骗我,我可不是傻子!”她扶了他到树底下安坐,绕到他身后一看,这才发现他后背斜长的一道口子,一看便是用刀劈砍出来的,伤口很深,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锦缎。
秋姜忍住要哭的冲动,扯下了裙角一条,麻利地帮他包扎好。
元晔却捉住了她的手,缓缓贴在因浸染了鲜血而有些滚烫的脸颊上。
秋姜不太自在地望向他,却见他虚弱地笑了笑,虽然身上血迹斑斑,脸上也沾满了血污,仍如珠玉宝石般明亮,灼灼其华,耀人双目。他好像骤然失去了力气,倾身靠在她的肩膀上,唯有一双乌黑的眼睛从侧面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