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之满脸微笑,正要迎上来,秋姜却漠然道:“众目睽睽耳,君勿振袖。”语气冷淡,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林言之僵立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秋姜又道:“万物有灵,有些人纵使不幸,也如池中青莲般出淤泥而不染,如何弃之?君不闻锁骨菩萨,下凡罹难,只为普度众生?况且孝悌之言,子不言父之过,弟不论兄之鄙,方为君子之道。五郎可知?”
林言之被她训地深深低下了头。
秋姜拂袖离开,都不想与这二人多费唇舌。转身时却和廊下走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对方扶了她一把。秋姜连忙退了两步,欠身致歉。
对方说不必。
秋姜一怔,抬头才见是林瑜之。一时,两人相顾无言。秋姜笑了笑:“你要往东去?我也顺路,一起?”伸手为他指引,请他先行。林瑜之望着她没有说话,过了会儿,微微点头,二人一起离去。
林言之咬牙道:“三娘子何时与这人如此熟络了?”
林进之没有应答,紧了紧袖中的拳头。
路上有些沉默,秋姜想,自己与这人实在算不上熟络,甚至有些许不愉快,但为什么会忍不住仗义执言呢?
这个问题,林瑜之也在心里盘桓过片刻。二人一前一后步出走廊,视野里忽然豁然开朗。走着走着,竟然再一次来到那次听曲的湖畔。秋姜见这一池的芙蕖仿佛一夜间盛开了,心里疑惑,林瑜之此刻在她身后道:“新安地理偏南,春季总是最短暂的。等过些时日,荷花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