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轮到你训诫我了?”元晔沉下脸,语气冰冷。
兰奴心中不忿,却不敢忤逆他。
秋姜拉了他的手:“你有正事就快去做正事吧,我没事,反正明日也要上朝,一会儿自己休息。”
元晔这才抬起头,拉住她的双手,温声道:“小事而已,三娘不必担忧。”
兰奴大声道:“怎么是小事?食盐稀缺,将士们都没有力气,却还要抵御南朝贼寇趁火打劫、河南王反扑。你东奔西走多少时间,把自己的盐都让出来给那帮大老粗,你还说没事?”
元晔猛地一拍案几:“谁让你多嘴?出去!”
兰奴委屈地夺门而出。
元晔忙回头道:“你不要理会她,小小婢子,总是这样以下犯上,是我疏于管教了。若不是源氏与我大兄颇有交情,我昔年也信誓旦旦地应承过,绝不会把她留身边这么久。你再也知道,她这个性子,我若是不看着,早晚要出事,而且……”
“行了行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她嘴上虽不耐,心里却乐开了花,连带眉梢眼角都染着笑意,“还是说说你的难事吧。食盐?你怎么会缺食盐呢?豫州与洛阳很近,算是繁华地,又在南北交界地,虽有县衙严查,私下走私通商的却不在少数,再不济,到南地也能寻得吧?”
元晔无奈摇头,神情凝重:“如果这样简单,我会冒险来洛阳吗?有人在暗地里收购食盐,待我们发觉,豫州一带乃至周边州郡已经没有多余的食盐出售,而且,好似有人下了严令,州郡府君也不敢私下与我接触。有侯来报,此人正是皇室中人。”
秋姜耸然动容:“是……陛……陛下?”
他已经忌惮李元晔到这种地步了吗?
元晔无声而郑重地点头。
秋姜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