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问钟孝要去哪里,但是钟孝嘴巴里像是含了萝卜一样说不清楚,舒扬走到了司机的窗前,递了二十块钱进去,然后说了个地址。
车子开走了,岑卿浼拽着舒扬问:“你刚把钟孝送哪儿去了?”
“你不是担心钟孝回家了对钟淳撒酒疯吗?我送他去他的温柔乡,钟淳今晚就能清净了。”
“卧槽……你可真损。”
岑卿浼没问舒扬怎么知道钟孝的温柔乡在哪儿,这多半是之前无数次轮回里舒扬刷下来的经验值。
他们回了家,岑卿浼刚冲了个澡出来,就听见焦婷在跟人打电话,对方好像是钟淳的妈妈,似乎是在讨论钟孝去哪儿了。焦婷确实不知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多久,岑卿浼就收到了钟淳的微信:【在?】
岑卿浼无奈地回复:【小爷我身强体壮无病无灾,当然健在。】
钟淳:【你知道我爸去哪儿了吗?我妈打电话给我爸,我爸喝醉了就在那里说你妈妈的坏话,我猜你们吃饭的时候碰上了。】
岑卿浼皱着眉头斟酌了许久,问他:【要不你给我个准话,知道了你爸在哪儿,你想干啥?】
过了起码一分钟,钟淳才回复:【我希望我妈能跟他分开,所以我要去抓他个现行,我要他在我面前矮一头,我要我妈认清现实。这样行吗?】
岑卿浼揉了揉眼睛,心想钟淳这么直接的?
岑卿浼把地址告诉了钟淳,想了想还是有点担心,就跟舒扬说了。
“你担心他出事吗?”
“废话……你不担心啊?”
两人商量好了就在那栋楼远一点的地方等着,就看见钟淳一脸冷肃地上了楼。
岑卿浼看着钟淳的背影,想到的就是那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后半句不吉利,岑卿浼就打住了。
没多久就听见了男人的吼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岑卿浼听得肩膀抖了好几下,“钟孝不会用……什么东西去砸钟淳吧?”
舒扬看了岑卿浼一眼,“你要是想帮钟淳,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冲上去,把他和他爸拉开。但这样的话,钟淳会很没有面子。”
“第二种方法呢?”
“你又不笨,还能不知道?”
“要我,就找警察蜀黍来!就说钟孝他不检点!”岑卿浼咬牙切齿地说。
“嗯。你选哪一个?”
“第二个。”
舒扬点了点头,直接打了个电话给梁队,报出了个地址,怀疑这个地方有人进行非法运动,还有打架斗殴。
岑卿浼觉得舒扬有点过,“这个非法运动还是太严重了吧?钟孝这辈子脸都抬不起来了啊。”
舒扬淡淡地回答:“我又没有胡说。”
没过多久,梁队真的来了,鸣笛的声音吸引了周围的民众,大半夜里四周楼层黑了的灯光又纷纷亮了起来,好几户人打开了窗子探出脑袋看。
几分钟之后,钟孝手上搭着一件衣服,鼻青脸肿地从里面出来。
还有一个女人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头发乱糟糟的,里面穿着丝绸的睡裙,披了件大衣。
钟淳的额角受了伤,梁队拍着他的肩膀说了什么,钟淳点了点头,梁队派了另一辆车送钟淳回家。
岑卿浼终于呼出了一口气,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围上来围巾。
满满的属于舒扬的味道。
“钟孝出事儿真不会影响到钟淳吗?”岑卿浼担心地问。
“不会。没有人回家朝着钟淳输送负面情绪,没有人天天在家里大呼小叫甚至对钟淳的妈妈动手,他不用每天回家像上坟,高考就能平稳发挥。”舒扬说。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吧。”
“高考前,钟孝和钟淳的妈妈争执的时候,他妈妈摔伤了腿,影响了钟淳的心态。他那年高考才刚过一本线。”舒扬说。
“出了这样的事都能考过一本线,我忽然有点佩服他了。”
“行了,回家吧。外面冷风还没吹够吗?”舒扬一手就能盖住岑卿浼的后脑勺,推着他走到了外面的街上,两人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坐进了车里,岑卿浼收到了一条微信,竟然是钟淳发来的:【谢了。】
岑卿浼愣住了,有时候男生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言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钟淳应该是感觉到了警察是他们俩叫来的。
岑卿浼呼出一口气,回复他:【真不容易听你说了句人话,小爷祝你从此刻开始鲜衣怒马,前途无量。】
此时的钟淳看着这条微信,夜晚的灯光透过车窗一遍一遍掠过他青涩又坚毅的脸庞,他的眼睛有点热。
【彼此彼此。】
第二天,岑卿浼一边刷牙,一边听见焦婷在跟医院的领导打电话。
他端着杯子凑过去听,才知道是领导在向焦婷了解情况,问她有没有留意钟孝平时的生活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