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望帝发现这一点之后,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戏谑一声,“看来过去十七年是难为你了。”

“父皇过奖了,谁不希望岁月静好,平平安安?不过若是天不遂人愿,那么人生来点起伏,也是一种别样精彩。”赵思洵伶牙俐齿地回答。

望帝深深地看着他,“你能这样想,朕很欣慰。”

赵思洵嘴角一抵,虽笑容不变,但是内心已经问候了对方祖宗十八代。

“所以,不知儿臣可有幸得父皇指点?”别卖关子,有什么计划赶紧说,他想想怎么捞权捞好处!

此时已接近寅时,再过两个时辰就得上早朝,可是望帝却毫无睡意,他不得不重新观察这个撕开伪装,露出狡黠尾巴的儿子,若将赵思洵送去大庆,怕是没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拿捏了。

但是有一点却清楚,这样的赵思洵比一个天真愚钝的儿子,让他期待许多。

想到这里,望帝道:“如你所言,大庆狼子野心,又有北寒相助,对中原可谓志在必得。若真打起来,东楚,西越,南望,就是合三国之力,怕也难以招架。敌强我弱,既然无法令自己变得同样强大,那么为今之计,只有一个……”

“乱庆。”赵思洵接口道。

望帝的眼眸顿时放出摄人的光,不再掩饰赞赏,“洵儿果然聪慧!”

但是赵思洵却未舒展眉头,反而问:“可说得容易,做的难,这么多年,南望也好,还是其余两国,想必都在不遗余力地在做这件事吧,可有成效?”

望帝看着赵思洵,“所以就看这次你的本事。”

赵思洵:“……”开什么玩笑,指望一个弃子去乱庆,不如让他男扮女装去勾引皇帝和太子,再挑拨离间来的容易。

老东西还有保留!

望帝见他一言难尽的目光,心情居然有些愉悦,温和劝慰道:“无妨,我南望虽弱,但是与大庆相隔最远,又有博洋湖相隔,就算此事不通,大庆铁骑南下,最先遭难的也是东楚跟西越。若要着急,他们更急。”

“所以,父皇如今等着这两国来商议?”赵思洵问。

望帝颔首,“北寒呼延默挑战整个中原武林,借此耀武扬威,打压三国士气,如今只剩下我护国仙师有一战之力。这一战,东楚和西越必会派人前来观看,届时,自有一番计较。”

因地理位置优越,离强敌最远,所以南望相对最安全。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赵思洵还是觉得望帝有所保留,毕竟指望另外两国想办法,这绝对不是一个未雨绸缪的皇帝所表现出来的性格。

当然,他也不指望就这一晚上,塑料父子之间能够推心置腹,今日让望帝另眼相看,已经是一次成功。

赵思洵不着急,慢慢来。

坐了一晚,望帝倦意上涌,他看着若有所思的赵思洵,不禁笑道:“你有此决心和孝心,朕深感欣慰。此去危险重重,你不若回去好好想想,还要什么,朕尽可满足你。”

本来封王封地,给夷山族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望帝觉得已经给足了补偿,但是赵思洵如此懂事体贴,解他之难,他不介意再给一份恩典,笼络这个儿子。

赵思洵闻言垂下眼皮,眼珠子转了转,将手里的国书递到了望帝的面前,故作不解道:“父皇,儿臣看大庆所求乃是太子,您送一个皇子过去……”

望帝瞥了一眼,端起茶,脸上毫无情绪,“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