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护国仙师,道门之首清虚派掌教段平沙,不管是在南望境内,还是江湖之中,都拥有极高的声望,比之上陵学宫孟曾言都要高一辈,也已经许久不曾出手了。
在孟岑言输给了北寒暮天武尊呼延默之后,中原武林的希望就落在了他身上,备战期间,天下高手纷纷涌入南望,哪怕不能观战,也想为清虚派鼓舞士气。
盘口开了赌注,段平沙的身后压了无数身价。
不过可惜,那日大庆使者在宫宴上咄咄逼人,段平沙自己都坦言对打败呼延默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赵思洵偷偷摸摸地让人买了呼延默,赔率一开,谁都暗中咒骂这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的小人。
这场关系着中原武林颜面的对决就放在清虚山的万仞崖上,那里地势险峻,山高陡峭,峰与峰之间相隔甚远,若非轻功卓越者不可攀登,若非内力深厚者抵挡不住狂啸崖风。就算侥幸被人带上去,因山间绕着云雾,目力不及也看不清,所以多数人都在等在半山腰上,远远地感受着两大宗师交手之时震荡出来的气劲,体会绝世高手的无上威力。
赵思洵也赶了个潮流到达清虚山下,坐在一间临时扩充的茶肆里,一边等着比斗的结果,一边听着江湖人士闲聊。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他们激烈讨论的不是这场决斗的胜败,而是另外一件事……
“你们听说了吗,昨夜不悔寺的释心大和尚被人杀了!”
释心大和尚?
赵思洵不在江湖上行走,倒是没怎么听过他,不过他不认识,可旁人却大为震惊。
“真的假的,那老和尚武功那么高,怎么会被人给杀了?”
“都说已有大宗师的实力,这消息是假的吧?”
没听说过的跟赵思洵一样一脸惊讶,而得到消息的则凝重又沉痛地点头。
“是真的,今日一早,清虚派就派人上不悔山替老和尚收殓,听说是昨天半夜死在弥勒殿中,浑身是血,死状相当可怕,连眼睛都睁着的!”
“死不瞑目!”周围一惊,这可是相当惨烈的死法。
“是啊,把寺里的那几个小和尚都快吓死了,连夜下山赶往清虚派求助,来早的朋友应该看到过那些匆匆下山的清虚派弟子。”
这下,周围都相信了,但是问题来了,“谁杀的?”
“大宗师的实力,能杀了他的必然也是大宗师,可是……”
迟疑之声中,有人不禁压低声音道:“这天底下的大宗师都有名有姓,谁会跟释心老和尚过不去,非得杀了他?”
“各国局势那么紧张,大宗师都得护在皇帝身边,轻易不会离开,今日孟岑言就没来,上陵学宫来的是副宫主楚江雪,巫神教来的也是骨魔女花怜。”
“对了,不悔寺的和尚就没看到谁动手的吗?大宗师交手,这动静可不小。”
此言一出,引起附和无数,就算睡得再死,也总该被惊醒。
然而有人回答:“好像这老和尚似乎知道昨晚命不久矣,那几个小和尚都被支下山去了,没人看到。”
周围一愣,“莫不是仇杀?”
“这……”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道:“昨夜下大雨,听闻凶手被困在寺里,得手之后没忙着下山,倒是让释心的弟子给碰到了,就是可惜没抓住他,蒙着脸也没看清是谁。”
此言一出,武林人士哗然,“那就真的有凶手!”
忽然,一阵梵音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木鱼和经文诵念,只见一队和尚在清虚派弟子的护送下扛着一个棺材上山来。
顿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话语,起身,目光纷纷看向那口棺材,带着一丝敬意和惋惜,朝老和尚的遗体垂头肃穆。
棺材旁边是几个年轻的小和尚,听说都是释心慈悲为怀,收留的无家可归的孩子,此刻一边跟着诵经,一边哭泣流泪,若非旁边有人搀着,似乎就要哭晕过去。
如父之师,突然这般惨死,的确令人痛心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