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为难叶霄了,虽然不曾试过,但是直觉告诉他,一旦开口,有些事情就再也回不去,称呼绝不能乱叫。
他侧过身体,声音微冷,“你若不愿告知,那便算了。”
赵思洵歪了歪头,抓住他的袖子,“生气了?”
叶霄将袖子抽出来,“没有。”
“你连袖子都不让我拉,还说没生气。”
叶霄有些头疼,“你手指摸过船。”
闻言,赵思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白白嫩嫩透着红,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就是指尖还残留了一点苔藓印记,嫌他不干净?
赵思洵呵呵一笑,心说兄弟,你打算在这艘船上就这么站三天吗?
毕竟这船哪儿都不干净。
他眯了眯眼睛,坏心一起,下一刻,他娇呼一声:“霄郎,风好大,人家吹得难受。”说着一把扑进叶霄的怀里,扯住对方的衣襟。
冷不丁的,叶霄被扑了个满怀,一低头,只见赵思洵的手指就在他的衣襟上用力搓,洁白的衣领顿时染上了一点黑绿,使坏使得明明白白。
叶霄:“……”这小子!
他盯着赵思洵的后脑勺,暗暗咬了牙。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个少年郎,为什么能够仗着女子身份如此肆无忌惮?
如此恶劣的性子,在南望皇宫里究竟是怎样隐藏起来的!
真是看走眼了。
可问题是他现在是推开还是不推开?
推开,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必然再出幺蛾子,叶霄不确定还能不能招架的住。
不推开,青天白日,两人相拥,实在不成体统。
人生难题,何处求解,叶宫主只剩皱眉。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突然不远处的一个货箱后传来短促的声音,他寻声望过去,一张熟悉的圆脸慌慌忙忙地缩回箱子后。
他简直要气笑了。
一个强烈的念头油然而生——踏浪回去,耳根清净。
这时,赵思洵抬起头,小小地唤了一声,“叶宫主……”
那睁大的眼睛,清纯无辜,充满忐忑,似乎知道他的理智弦岌岌可危,于是扮可怜来了。
叶霄真的不知道该拿赵思洵怎么办,一口胸闷之下,他说:“放手。”
“哦。”赵思洵见好就收,规规矩矩地站好,他虽然恃宠而骄,但也知道不能过火,真将这位给惹跑了,他得哭死。
这副乖巧伶俐的模样,让叶霄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只能理了理衣裳,状若平静道:“单凭这艘船,水匪不会出动,你准备怎么办?”
这会儿赵思洵老实了,“我备了个大诱饵。”
“然后?”
赵思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挽着耳边的头发,娇羞地看着叶霄说:“这不是有叶大宗师在嘛,都说风雪化一剑,一剑退万敌,区区水匪,对您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话落,叶霄半晌无声。
他深深地觉得之前与赵思洵合作实在过于仓促,与这只狐狸共谋,怕是至死都不知道是怎么被算计的。
叶霄笑了,他垂下头,主动凑近赵思洵,清冷深幽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开口道:“夷山王,你该还记得当日誓言。”
赵思洵面色不改,甚至为表坦荡,稍稍抬了抬下巴,回答:“莫敢忘记。”
“那就好。”
赵思洵的眼睛微微一弯,“所以,叶宫主是愿意帮我这个忙了?”
叶霄道:“我有个条件。”
“自己人,说呗。”
“还请王爷恪守礼节,莫要再做那般轻浮之事。”
赵思洵微微瞪了瞪眼睛,“轻浮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