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星子点点,缀着幕布,仿佛一副静谧的画,仔细看,连绵之中隐约有座宫殿,而他的心上人就在里面。
他低声细语,哼着调子,“我在这边,你在那头,等你出来,与我一面,倾诉衷肠,同见白首……”
“洵儿,唱什么呢,喝酒吗?”身后落下一个人影,乌铎将酒坛子递了来。
赵思洵抬头,笑着接了过来,仰头一口,“我在想,霄哥哥什么出来?”
“这不好说。”乌铎在他身边坐下,“一般来讲,招式好练,内力难修,从无到有容易,从少到多就难,这玩意儿没别的捷径,只有一点一点积累,受天赋所限。不过叶霄不一样,那小子的武功已经没人看得懂了,一日千里都有可能。怎么,想他了?”
“那肯定的呀,有他在,我就无需想这么多,我家叶宫主手握一把剑就足够为我开疆扩土,扫清障碍了。”
乌铎不太高兴道:“老夫不行?”
赵思洵转过头看着他,“舅公,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问题?”
“您还能应付更多的宗师吗?”白日里,赵思洵没有追问,怕影响军心,但现在无人之时,也没什么忌讳了。
乌铎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道:“能,怎么不能,老夫可是大宗师,天下第一。”
然而赵思洵就这么望着他,显然是不信的。
最终乌铎挠了挠头,没有办法,“什么都瞒不过你,叶霄那小子跟你说了?”
“是指您偷偷跟他学无极功一招的事?”赵思洵问完,又接了一句,“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猜的。”
乌铎:“……”也太准了点吧。
他于是喝了口酒道:“其实我本来想学无极功的,但叶霄小子不让,非怕我走火入魔,就只教了那一招。洵儿,他也不是有意瞒着你,我让他别说。”
“学了就学了呗,我也学过,不过瞒着我做什么,难道一定会用得上?”虽说是反问的口气,可赵思洵相当笃定。
乌铎在他的目光下砸吧砸吧嘴,最终无奈道:“这心眼咋长了那么多。”
“不多我早死了。”
这话实在,乌铎把酒坛子里的酒喝完,拿袖子一抹嘴道:“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天下大宗师除了那几个有名的,还有不现于人前,都不知道活没活着的老妖怪,按年纪算,三花和段平沙都只能算是晚辈。”
这话就有意思了,赵思洵想了想道:“难道说,宁娥背后还有老祖宗?”
“嗯。”乌铎点头,“他来过夷山族,应该是三十多年前了吧,那时候我还没去东海。”
“做什么?”
“打造神兵,他也想要一把天问一样的剑。”
赵思洵一听,感兴趣道:“那打了吗?”
“打啥啊,夷山族那时候功力最高的是你外祖,他也是名宗师,其次就是我了,相比起来,我天赋还更好一些。你说两个宗师怎么打天问,铸心之术都没圆满呢,若真有,天底下还会只有一把天问?”
“这倒是。”赵思洵继续问,“后来呢?”
“后来他就走了,不过我不死心,就试着铸了青云和山海,但是差了许多火候。说来我能想到东海,还是他指点我的,于是决定去闯一闯。”
这一去,三十年,再回来时,熟悉的亲人都死了,只有外甥女的血脉还苦苦支撑着。
有时候乌铎想想,值得吗?
可惜光阴无法回溯,他无从选择,只能将面前这个臭小子保护好,对得起姐姐,外甥女,也对得起族人。
“比三花和段平沙的年纪还大,这位怎么活下来的?”赵思洵疑惑,“那两位之所为围攻云霄宫,是知道自己再不拼一把武功就得往下掉,不甘心而已。”
乌铎听此一笑,“你家叶霄自废丹田都能重新再练武,人家想活久一点,也不是不可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各种不为人知的秘术,太多了。我跟你说,三十年前,你若是不问他的年纪,那长相,就跟叶霄一样,是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举手投足也很仙,迷倒一片男男女女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