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笳心里顿时有数,面上却瞧不出分毫。
严辞被人一路拖驰,她泪水止不尽地掉,心里一片哀默。
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终究是一番盘算皆落空。到了这个境地,也算自己作的。
等打开门,却见严笳大刀阔斧地坐在屋里。
她说不清什么感受,心里激动得颤抖。她恨不得给严笳匍匐跪下,许诺会给严笳当牛作马,严笳就是她再生父母!
见人已找到,严笳没有拖拉,利落地拿银钱为严辞赎身。可老鸨却放起难来:“公子,不是我不想要这些银钱,实在是这位姑娘乃是官妓。”
“官妓?”严笳冷哼一声,“你有何凭证?”
老鸨差人拿来严辞的身契,展开给严笳看。
“京城陈氏之女?还罪臣陈泊,官居御史?真是荒唐至极!”
严笳说明缘由:“你去朝中打听打听,可有什么陈御史大人!这个身契是假的!你若再掐着人不放,我就告到京兆尹,判你连坐之罪!”
老鸨冷汗淋淋,心里跟滴血似的,那么好的一个货色……罢了罢了。
出了厢房,老鸨有事要走:“公子,那奴家就不相送了。您有空常来。”
等老鸨离开,严笳猛然看见一个熟人。她和严辞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张宝儿院中有个自小跟着的家仆,名为烟客。此时他正在华章教坊里潇洒。只见他揽着歌女的腰,喝着歌女递来的酒。
不过三盏,人就有些飘。
家仆们一到吃茶饮酒,免不了说些主人家的私事。以此来证明自己在主子面前的地位。果不其然,烟客打着酒嗝道:
“我家主子生的童哥儿,日后定是洪福齐天!谁叫他老子厉害啊!这人那,就得会投胎。托生在贵人肚里,那是享不尽的富贵荣华!再说了,依着我家主子的作风,放在村里定是沉塘,谁叫她相好的那位……那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