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那双脏黑的手拈了过去。
药在这时也熬得差不多了,奚容将浓黑的药汁倒进瓷碗,趁热端去了奚竹的屋子里。
吃着豆包的人眼神迟钝地追了过来,她没有多想,这只是举手之劳的善意罢了。
奚竹早已习惯了苦涩的药味,他一口灌下之后奚容又倒了一杯温水给他喝下,等忙完回到了堂屋,就看到了一个头上簪花的赭衣妇人在热闹地和切菜的刘氏说着话。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转过一张干瘪骨凸的脸,一连声欢叹:“我就是这雪天怎么提前听到喜鹊叫了,原来是容大姑娘回来了。”
这是刘氏的妹妹,奚容喊了一声姨母,眼睛落在了她放在堂屋没收回去的那匹云棉上,此时刘二娘的手肘压在上面,不住地摸着上边精致的云纹。
刘二娘点头诶了一声,又低头爱不释手地摸着:“哎哟,要不说我们容大姑娘能干呢,看看这带回来的料子,寻常人家就是踩塌了织机也不见得能赚半尺回来啊。”
“我正想着儿子娶新妇的时候,若是能穿上一身云棉做的衣裳,那该多体面多让人羡慕啊!”
宫秋庭原意是让她全带回来,但拿这么多匹云棉实在招摇,她便带了一匹给阿娘或奚竹裁两身好的衣裳就罢了。
此刻若说是宫秋庭让带回来的,刘二娘定是好一顿夸这白来的好东西,处心积虑地裁走几段。
但奚容自然不会说,这刘二娘好打秋风的性子她也是见识过的,但凡见着总要占她家几分便宜。
于是她笑道:“这匹云棉是我花了大半的月钱买的,就是为了年月里给娘和弟弟裁两身不错的衣裳。”
这样说看她还好不好意思开口要裁几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