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在青松下的石凳上坐定,刚一挨到,只觉得凳子的凉意沁到了心底去,身子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但无人在意一个奴婢冷不冷,她只能咬牙忍着。
又听见她们要自己评画,心里有几分难言,这就端起“主母”的架子来给“通房”下马威了吗?
奚容心有不忿,心里连着把宫秋庭也骂了一遍。
这边既有两人在斗画,那边宫莲就和宫盈斗起了茶。
一会儿是比着谁的打出的茶沫比较多,一会儿往茶汤里葱、盐、陈皮等各种佐料,桌上乱得分不清是唐是宋。
她们围炉而坐自然不怕冷,奚容只得竭力忽视了石凳的凉意,做得端正。
画画费时,她兀自发着呆,思绪飞回了昨晚。
宫秋庭与她说要去老夫人那里过明路,当真把人吓了好大一跳,接着又被宫椋羽撞见……
不知昨夜他和老夫人辞别之时说了没有,但见老夫人今日并没什么反应,应是还没说。
芦雪亭中除了四小姐和六小姐煮茶的咕噜水声,安静了好一会儿的时间。
良久,孙络玉终于收笔松了袖子:“画好了。”
强喝了一肚子自己煮出来的怪茶的宫莲凑了上来,叹道:“我自知络玉姐姐画梅颇好,没想到画人也是一绝。”
宫盈一扬眉毛,画梅。
宫莲这是要开始了?她正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