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乍见,情愫似江潮绝堤,在无声处震耳欲聋。
两年了,那些记忆没有淡去,反而在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中越发清晰。
宫椋羽曾决意,即使做不到厌恶,也该彻底把她忘了的。
在幽州时,再吊诡的药他都能咽下去,再重的伤不足以改色,三伏炎夏千里奔袭,万丈雪崖独自攀顶,钩月枪从鸡鸣练到月升……
师父、舅父、寺里的方丈都说,他是从未有过的意志坚韧之人,天赋卓绝之辈。
但其实不是,宫椋羽只是对苦难迟钝罢了,人生的前十几年,早让他对这些都麻木了。
可偏是忘记奚容,这一件简单的小事,反复的违抗到让他自我厌恶,只有让日复一日地用奔忙来填补,只怕一静下来,闭眼满目是她。
知道她在宫家,让她到身边来,是下意识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宫椋羽握紧了拳头,经年积累变得沉暗的目光,似实质压在她纤弱的肩头。
“别磨蹭,过来。”
低沉微哑的声音让奚容抬头。
就见他大马金刀地走到床边坐下,那猩红袍子的领口尚耷拉着,竟让冷厉的人有了几分鲜衣怒马的飒沓。
奚容很快明白了,避着迎面,而是侧挪着小心到他身边,这样看去,他的侧脸更加冷峻分明,凌厉得能刻进人的心里去似的。
一直都知道,两位公子最大的不同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