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手还维持着护着身后人的姿势。
杜海威临到死了,却什么都没说, 又什么都说了。
如今的信王党已是穷弩之末, 就连杜海威这样的心腹都已伏诛, 他护着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宫秋庭踩上台阶,俯身看那蜷缩之人, 清润的声音仿佛能涤荡一室的血污:“信王世子殿下,是您吗?”
然而那人一个劲儿地往后缩,并不说话。
江妄子看向余下的残党:“你们来说说, 他是不是信王世子?”
余下的人看到连杜海威都死了,自己从龙之功越发渺茫,这时只怕再无反抗的必要。
有识时务的赶紧点头:“是,他就是头儿一直护着的人!”
不用宫秋庭吩咐, 余下的狱卒一拥而上将人按住, 绑在了刑架上, 然而宫秋庭却懒得再拷问。
杜海威不过是用命演了一场戏,想让他们觉得信王遗子已经落网,让他们不会再往别地追踪罢了。
他若真想发难,大可不必等到押入大牢里,哪里不必这儿好逃跑。
宫秋庭看在眼里,却并未拆穿,“走吧。”
余下这人手中也不会有所谓的传位诏书,宫秋庭拂袖离去。
江妄子跟着走出了大牢,从昏暗牢里到明亮的地方,阳光刺得他忍不住眯眼,“就问都不问?没准杜海威不是在演戏呢。”
宫秋庭的瞳仁映着日光,恰似剔透的浅色琉璃,眼底却毫无半点人情味,活如一樽玉塑。
“这么多年,谁是信王遗子,说得清吗?真想交差,既已经将这残党平得差不多了,随便抓一个上去亦可,但那终究不是陛下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