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黄嬷嬷提着她回到老夫人面前,说道:“主子,还是个干净的。”
奚容脸上不知是汗是泪,鬓发贴在颊侧,摇摇欲坠之态亦是美得半点不流俗,此际腿脚无力,跪站不得,可见黄嬷嬷下了十分的狠手。
老夫人略点了点头,问她:“你可知自己之罪?”
黄嬷嬷松手,奚容扑伏在地上。
“奴婢胆怯,在发觉大公子心存不轨之时就该告知于老夫人做主……”她呆滞地答话。
可又深知,告知老夫人又能如何,不过是早一步被处置罢了,谁错,处置的都是她。
果然,老夫人开口:“你错在贪心不足,既知道大公子对你有意,若你心存正念,早早拒了,他今日不会来这一遭!”
回想方才兄弟相争的场面,老夫人如何不恨。
她得回大孙子,自然什么好的都想给他,但二孙子疼了这么多年,一直是她最器重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要她如何偏向?
如今再看这奴婢,只恨识人不明,竟是个勾坏兄弟感情的狐狸精!
“老夫人说的是,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奚容苍白着面色,勉强跪起来,“奴婢愿一力承担,求老夫人莫要迁怒奴婢家人。”
“我现在不杀你,”老夫人一下一下敲着紫檀小案,“谁知道其他公子有没有被你祸害,这事得细查。”
奚容知道她心中所想,老夫人杀心已决,此际不过缓冲,不与那孪生兄弟起冲突,但她是断断活不下来的。
她咬紧了牙关,磕了一个头:“奴婢愿自请白绫。”
老夫人眼中暗光亮起:“你要自行了断不成,这便是认罪了?”
“奴婢会自陈罪状,自缢谢罪,只求老夫人不要迁怒奴婢一家,临死前,奴婢想再见弟弟一面,求老夫人成全。”奚容话中含着无尽哀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