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快步要越过她的人,奚容终于笃定自己不会再认错,虽然鬓角有些风霜,但那温文儒雅的面容仍是旧日熟悉的。
“言清先生!”她喊道。
那男子站定了脚步,看过来的眼睛暗藏着警惕和危险。
奚容完全被高兴遮盖,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反而轻快地问道:“先生怎么在这里?”
“你是?”他皱紧两撇眉。
“我是十年前荥阳北巷奚家的那个九岁的小女孩啊,言清先生,那时你常和我说话,教了我很多东西呢。”
言清看着眼前的皮肤蜡黄带着斑点的奚容,他完全不认识,但是荥阳北巷他倒是有印象,那时确实有个小女孩常来他的窗前……
这声音倒熟悉,恍然,他想起了几天前从城隍庙离开那晚,就是这个声音在背后喊他。
当时他是惊闻宫秋庭去了城隍庙,以为是去抓他的,便匆匆离开了,听到后面有人喊他怎么敢停,没想到是乌龙一场。
“原来是你?”
他适时端出温和的笑容,“没想到能在苏州刺史府中遇到,真是缘分,可惜我现如今要去给刺史的小公子授课,奚姑娘见谅,等有空再找你叙旧。”
“好,我如今在苏州静水坊后边的白熙香料……”奚容连忙说道,奈何言清先生真的很忙,步子迈得很快。
奚容叹了口气,但是心情转瞬间又好了起来,知道他在刺史府当先生,自己之后为了张小姐也会常来,总有机会说上话的。
柳行儿早等得不耐烦了,见她终于出来了,抬头就见她笑意满满,不痛快地说道:“你怎么这么磨蹭,都不知道人家被路过的小厮偷瞧了多少眼。”
那一身花衣晃在奚容眼里,她忍不住槽他:“人家或许好奇这什么时候摆了一盆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