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刻力道陡然撤去, 言清像拍上岸的鱼儿猛打了一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咳咳!”他还不服输,声音沙哑,“你不过是随手抓了个和信王长得像的人,再勾结他人作假,没有诏书岂不是说什么都行。”
“是,没有传说中的传位诏书,我这大功只立一半,你死了,上边的人还是能春风吹又生。”
宫秋庭一双修长的手染了血迹,素白之上是灼艳的血,刺眼又好看,他将手放进铜盆里缓缓搓洗。
“你把诏书藏在哪里,才能有恃无恐呢?”宫秋庭问着,却并非毫无头绪。
张明丰死了个女儿,伤心不过半刻,但为了家中的小儿子,早早就把所有事都交代了,事到如今,信王党在朝中还有一位大员在暗中支应。
言清在苏州藏匿许久,照应他的张明丰也是因为联络不上那位大人才出卖了他,这两人都被放弃了。
言清听他问话也只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宫秋庭却耐心颇好,慢悠悠地分析着,“你和杜海威能这么卖命,总不会是为别人奔忙,那诏书定不在京中那位大人手上,但你死了,他还能搅风弄雨,凭的什么?”
结果帕子净手,他又走了回来,那双秋水眸也好似被洗过,烛火在其间微微晃动,
“这些年你走过什么地方,用过什么名字,我知道一些,张明丰也知道一些,余下的循着慢慢查总会知道……
不,也不用查这么多,就你能生孩子这几年,怕是早就留了种吧,不过斩草得除根,管你生几个,我都会杀光。”
言清乱发披散,牢内灯火幽暗,根本看不见神色,但他避见宫秋庭目光的细微动作早就被看在眼里。
宫秋庭牵起唇角,他还真猜对了。
便继续说:“让我猜猜你们做了什么约定,是不是你一死,他就将消息昭告天下,到时你在哪处留下的遗腹子,他的娘亲或是族人,就会悄悄同他联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