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容心中一突,掩饰般地垂下头,只露出通红的脖颈,声音娇羞不胜:“母亲说笑了,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儿擅专的余地?”
在她心中,兄长江泽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俊美高贵,又温柔体贴,与之相比,其他人又哪里能入她眼?
更何况,杨氏与她,早已水火不容,怎么可能突然如此好心为她选婿?
杨氏却打断她的话,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恳切,听在江雅容耳中却有种说不出的讥讽:“你这样想就不对了,雅容啊,咱们东冥的贵女,一向都是大方爽朗,敢爱敢恨,便如长公主殿下那般,飒爽大气。只要不作出那等见不得人的事,又有何不可对人言?”
她语重心长,全然一派慈母典范:“至于那种表面上柔柔弱弱、羞怯万分,背地里满腹心机、为了个男人就全无羞耻之心的贱妾之流,上不得台面,可不是好人家的女孩该学的。”
这一番唱念做打俱佳,江雅容恭敬听着,指甲都深深掐进了肉里,浑身都气得发抖,面上还得作出受教之态:“谨遵母亲吩咐,女儿明白了。”
杨氏满意点头:“明白就好,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
江雅容强挤微笑,看着她那副慈母嘴脸,当真是恨不得上手撕了去。
硬捱了一路,马车终于驶进了庆王府,江雅容几乎是逃也似地下车来,只感觉大大松了一口气。
江泽从前面的马车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江雅容身边,抓住江雅容的手,满面关切:“容儿,你没事吧?”
他心知杨氏表面温柔慈和,内里一肚子坏水。而妹妹又秉性柔弱,单纯善良,哪里是杨氏的对手?指不定就被欺负了去。
江雅容忍了满肚子的气,此时被兄长关心,顿时一腔委屈就要爆发开来,眼中已蒙上一层水雾。
江泽顿时更是忧切,又急声追问:“容儿,你怎么了?”
江雅容只是一径埋头在兄长怀中,却是一个字也不说。
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杨氏见此情形,心中冷嗤一声,对那不知谁人传来的消息又信了三分,暗骂一句: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果然是像极了他们那贱人娘!
和几个同僚打过招呼的安平侯走过来,看江雅容这哭哭啼啼的模样,面色便是一沉,厉声喝道:“大喜的日子,做什么这幅作态?还嫌不够丢脸!”
杨氏连忙上来轻轻一扯安平侯的胳膊,脸现愧色:“老爷,都怪妾身多嘴,好端端的和雅容提什么婚事,这孩子面皮薄,恐是恼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