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闻讯赶回家的沈方远却对两个失去母亲的孩子表现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态度。如果说对沈念虞是愧疚和怜惜,那么对沈明澜就是迁怒和厌弃——身体里流淌着杜荻那个疯女人的血,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发疯?
就连杜家人在心疼这个外孙的同时,也会不自觉地回避她,以免想起了死去的女儿。唯有爽朗大方的杜可薇很愿意陪着这个“表弟”玩耍,这也是沈明澜长大之后之所以那么重视杜可薇的原因。
于是,为了帮助杜可薇抢回未婚夫,沈明澜不惜对虞落落威逼恐吓,这非但没能让对方退缩,反而让沈念虞逮住机会在沈方远面前告了沈明澜一状,让沈方远发现了一个欣喜若狂的事实——虞落落竟然是虞兰的女儿。
为了早逝的白月光留在世上的女儿,沈方远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自己早就厌弃的儿子,甚至与欧家联手,在背后给了杜家一刀……
品尝着沈明澜心中深深堆积的不忿与感伤,明澜也不禁一叹,两人的身世处境何其相似,但自己胜过她的地方或许就是自己本身情感上的淡漠吧。
不在意,所以不伤心。
但经过了那么深的伤害,想必沈明澜也不再对自己那位父亲抱有任何期待了吧,否则她也不会提出这样的愿望:“这个世界上最应该珍惜自己的人只有我自己,怎么能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毁掉自己的人生呢?我希望你能代替我站到更高处,把那些人通通踩在脚下,变成臭水沟里的老鼠。不要学我故作洒脱,而是应该真正纵情狂歌!”
对镜独照,镜中少年俊秀绝伦,挑染成栗色的短发不羁地染起,睥睨的凤眼,似笑非笑的红唇,包括嵌在左耳上的那枚银色耳钉,都在彰显着“他”骨子里的傲慢不羁。
明澜对着镜中少年勾唇一笑,狂放而肆意:“纵情狂歌么?你会看到的。”
她伸手勾起沙发上的单肩包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给千佳的经理吴启打电话:“喂,老吴,新人到了吗?让她今天给我带份午餐,老规矩,你懂的。”
一路下到明珠酒店一楼,酒店的工作人员都熟悉地向着明澜打招呼,而明澜也满面笑容地一一回应。
今年刚满十八岁的她,已经独自在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住了三年了,甚至于新年除夕都是在这里度过的,自然和这里的工作人员很熟悉。
“沈少,您今天又上头条了呢。”前台小姐将一份娱乐周报递给明澜,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
明澜接过报纸,果然上面就是昨晚她在KTV门口和阿茜分手的照片,看来她这花花公子的名头又一次被夯实了。
明澜只看了一眼,就把报纸丢到了一边,开着她那辆拉风的红色敞篷跑车,一路飞驰到了梵亚学院。
瞄了一眼手腕上的银色腕表,上面的指针正指到九点半。她按照原主的习惯漫不经心地在校园里足足磨蹭了二十分钟,才走到了C班教室门口。顺着敞开的后门往教室里一望,就见霸占了最后一排的三个家伙正低头沉迷游戏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