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低缓沉静,一字一句,撬开辛越的心防。
她极力忍住酸涩的鼻尖,呜咽着开口:“我没想过跟他走。”
“我知道,你说他是客,我就知道了,”顾衍沉默了一会,仿若需要莫大的勇气剖白心迹,“可是我怕。”
怕什么呢?明知道一切皆在掌控中,却还是怕她真的想要离开自己,怕她对别人的在意甚于自己,怕她宁可用自己珍之重之的生命来要挟他。
他这一生,纵横天下,威名四海,却怕她的真心背离。
辛越闭上眼眸,气息显见的颤抖,他在同她示弱……
哪怕他强硬到底呢,她也能梗着脖子同他决一个死活,但他的突然示弱,显然有些不讲武德了,她一时被扰乱了心神。
就在此时,帐子的毡帘从外边被打开,猛地灌进一股夹着冰碴子的冷风,极快地又被重重合起。
十七和长亭一人一边提着丘云子的胳膊,丘云子老态纵横的面上哼哧哼哧穿着粗气,糟乱粗糙的白发上还落着几片渐渐融化的雪花,他背着药箱,站好了身子,胡乱抹了一把额发,气喘吁吁地给顾衍行礼请安。
“去收拾收拾,过来给夫人切脉,你们两个也是,莫要沾湿这帐子的地毯。”顾衍摆摆手,扫过一眼他三人头上衣裳上落着的雪花冰碴,蹙了眉头。
……
听到前半句,长亭和丘云子心中又惊又喜,正待执礼谢恩,又听得了后半句,两颗“芳心”猝然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