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捉起她紧张得关节泛白的小手,柔柔捏了捏:“放心,无人能再拿娘的身份对你们不利了。”
“你早就知道了罢?”想问了三年的话,终于在这狭小而温暖的空间里,问出了口。
“是。决定要娶你的时候,便已知道了,那时不告诉你,是不愿让你为难,便是娘,也是你失踪后……才知道她自个的真正身份。”
辛越靠在马车壁上,目光幽幽地看着虚无的某处:“你没有做错,你的做法恰恰是最快能结束战事的,你亦是为我好,不愿我涉险,桩桩件件,合情合理。后来的一切,是命,也是运。”
“可我做好了顾侯爷,没有做好一个夫君。”顾衍合上眼眸。
“你先是顾侯爷,我不怪你,只是心寒。”
辛越的眼中泛酸,那一剑,那漫天的尘土,断裂的腿骨,浑身的碎石伤口,混乱的记忆,化作一柄柄匕首在她的脑中胡乱搅着。
她用力一把抓住顾衍的手腕,太阳穴止不住地跳了起来,眼前忽黑忽白,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顾衍脸色遽变,立刻叫停马车,心焦如焚,从车壁的暗格里掏出了七八个药瓶,又凝眸看了一眼辛越痛苦紧闭的双眼,将那些药瓶一推,七零八落地滚落到马车四处。
他将辛越搂在怀中,从怀中掏出一个浅紫色冰裂纹瓷瓶,打开瓶口倒了一粒褚红色的药丸迅速放入她的口中。
辛越的意识混沌一片,靠在顾衍的胸口,稀薄清浅的伽南香飘入她的鼻尖,一丝一缕地润着她的心肺。
熟悉的味道在口中化开,辛越紧紧阖着眼,半晌才平复了呼吸,只脑中还昏昏沉沉的,嘶哑着声音:“你怎么有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