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顾衍的语气异常的温软,迥异于他平日里的冰冷辞色,颀长的身子半蹲在自己跟前,辛越揪着自己的手指头,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她要说什么?我没事?不,她确实心里不舒服。
为什么心里不舒服?二人都心知肚明,实在不需要再度提起,平白惹得心累。
犹豫了一会,顺着他的话轻声说:“我不饿。”
顾衍掰开她揪来揪去的手指,“本来就不长,再给揪坏了。”
辛越抬头看他一眼,稍显迷茫。
“辛越,你要看着我,看着我们越来越好,莫要在意那些不重要的人。”顾衍把两只白嫩嫩的手放到手心拢住,说得十分郑重。
“知道了,不关他们的事,是我,我还没好。”
“会好的。”顾衍十分笃定。
见辛越一双水漉漉的杏眼迷惘地看着自己,茫茫然地点头,顾衍揉揉她的耳珠,二人晚间便在宫里住下了。
一晚上,辛越一直睡得不大安稳,混混沌沌地睡一阵便醒,醒了复又再睡,睡也睡不沉,梦倒是做了四五个,梦里皆是冰冷的剑芒,脱不得身的屋子,嵌了厚厚沙土的甲胄。
每次醒来,她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膛里砰砰跳动的声音,在冰冷寂静的夜里,有如擂鼓,她想,深宫内院,真是寂寥,连鸟叫虫鸣都听不到。
翻来覆去,攥着顾衍的一只手掌放在心口,鼻尖嗅着淡淡的伽南香又沉入了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