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影转个弯,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顾衍心里抽抽地疼,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长亭跟在后头,急得满头大汗,也不顾上下之别,豁出了脑袋胆大包天地推了一把自家侯爷,“追啊侯爷。”
没推动,长亭傻眼了。
不过这一下好歹让侯爷回过了神,抬起腿就往前追去。
顾衍腿长身轻,一下就将人堵在栖子堂门口。外头的小厮丫鬟不敢行礼,潮水一般退去。
辛越低着头,脸上无甚表情,顾衍只能看到她泛粉微肿的眼皮,方才在马上准备的一箩筐话全还给了一路呼啸伴随的北风。
二人之间长久的沉默。
辛越眼上漫上薄纱,鼻腔中的梅花幽香愈发稀薄,她想舍命陪君子,身子不允许了,抬头定在他虚晃朦胧的脸庞轮廓,说:“不说话,让开。”
她的耳边嗡嗡然,顾衍低沉的声音若有似无地飘进来,“……听我说……不是……知道……”
听不清。
她看不清了,听不清了,梅花香也没了。
“十七。”她喊了一声,立即有一道黑影鬼魅般出现,她又道,“拦着他。”
“是。”
得到了没有任何迟疑的回应,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揉了揉眼往屋里走,被廊下的花盆磕了膝盖,踉跄了一下扑开房门,一面扯下头上的钗环,重重倒在床榻上。
行动间是潦草了一些。顾不得了。
她在枕下翻找了一番,话本子,耳坠子,荷包,通通丢在一边,心里嘀咕,这几日不让芋丝收拾床榻,果真是不行,哪天要被耳坠子扎死在梦中,就成自古以来死得最窝囊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