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恍然,随即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么个打算盘。”
不过这么一个清风朗月的温润君子,拿着一把算盘噼里啪啦算账,真是有种违和的美感。
辛越累了,把整个身子都窝在身后顾衍的怀里。
今日天朗气清,烈风饶了青松绿叶,带出沙沙的低吟,和着马蹄的踏哒声,催得人心神越发沉静,不知不觉便闭上眼。
再次醒来,已经在书房榻上了。
她睁开眼,怔然望着屋顶半晌,在虚幻与清醒之间徘徊了一番,近日她颇有些喜欢上这种半蒙昧半清明的复杂感觉,好似一身可处两界。若是当作每个梦境都是此身分出一丝灵魄往别处界面神游一番,这一世数十载,便有同多了千许遭遇。
怪道有人一朝顿悟,谁知梦里身是客,倘有一丝可为明镜,以己为鉴,当也是一份造化。
此刻她就很有些顿悟的感觉,方才梦到了青青竹林,春意阑珊,此刻思绪很快就偏到了晚间吃个什么口味的冬笋好。
顾衍坐在桌案前,写完最后一行字,默然瞧她出神半晌。
刚换一本公文,又见她背过身去,掀开身上的绒毯,手在肩颈上一阵扒拉。
“怎么了?”他心中想莫不是今日在林子里让虫给叮了。
辛越落回到红尘,才发觉后背上都闷出了些汗,黏黏的十分滞闷,令她无端生出了些气,闻言不语。
坐起身扯了一把领口,有些风透了进来,才觉得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