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扣在她身前作乱的手,当是十分温情蜜意的一件事,然而她的双手都被一只大掌紧紧裹着,可恶的是,顾衍仗着手长,时不时就用粗砺的指尖刮一刮她的手腕。
一路上她都在护崽似的紧着怀里的红薯,还要同他不住作怪的手指缠斗。
马匹一路从侧门而入,直驰到栖子堂门口。
辛越翻身下马,气呼呼将两团黑灰的物事往他怀里一丢,“给你的!“”
人拔腿就往院里走。
顾衍低头去看,手上正躺着两个胖乎乎的红薯,覆着一层灰黑,尚还有温温热气。
眼里波光微动。
脚步不由自主迈出,在回廊下瞥到她的掌心,果然灰扑扑的。
再追上前两步,拉开她的大氅一瞧,里头鹅黄色的裙衫早已皱得不成样子,小腹处同样灰黑一片。喉咙里绷的线咔嚓一断,笑声再也抑制不住。
辛越怒从心头起,掌心合在一起搓了搓,往他胸膛上重重一按,玄衣顿时多了两个小小灰灰的巴掌印。
她咬着下唇,笑意压在嘴边。
顾衍顺势把人往身边一拉,辛越低头从他腋下穿过,反身跳上了他的背,攀着他的脖子,颇有几分恼羞成怒后的颐指气使:“背我回去。”
踏着几两夕阳碎光,顾衍背着辛越慢悠悠走回房里,慢悠悠将她放下,慢悠悠将红薯剥好。
辛越换了衣裳出来时,两颗红薯变成了四半,用帕子裹着,正正放在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