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时,先乘马车,再换船只。
回京时,自然先乘船,再换马车。
翌日清早。
辛越坐在熟悉的白虎毯上,和着马车挞哒挞哒的声音,手里握着一块云片糕啃,顾衍执着一卷书在看,二人还是没有说话。
辛越是说不了,顾衍……大概是不想说。
啃着啃着,嫌弃云片糕太干,噎在喉咙口下不去,辛越拿起杯盏欲灌一口水顺下去。
然而杯沿刚贴上嘴唇,辛越突然间全身一滞,脸色微变,熟悉的感觉涌上来。
手里的杯盏哐当落下,她抬手捂住胸口,顾衍的手飞快贴上她的手臂和后心,问得急促:“怎么了?”
辛越转头看他,刚要扯个笑,却猛地低头咳了两声,一口鲜红的血夹杂着点点白糕,洒在他的黑色衣摆上。
完了,顾衍本就不高兴,还将他的衣服弄脏了。
果然,顾衍当即暴吼一声:“停车!”
冷了两日的面容刹那间崩裂,震惊、担心一览无余。
辛越缓过一口气,心道顾衍不是拘这等小节之人,忙拉住他的手,嘴唇翕动,艰难吐出两个字:“没……事……”
她的声音嘶哑至极,几乎没有音调,像一捧沙石划过枯木。
感谢这口血,让她干涩受损的声带得到短暂的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