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年带着胖娃娃恋恋不舍回府后,黄灯陪着辛越消食,二人在留山园走了半圈,额上沁出薄汗,就近走过湖上木道,在了然亭上坐下歇脚。
她接过帕子,往额上按去,雪白丝帕一上一下,将她的眼帘遮了一瞬,丝帕再落下来的时候,辛越看到了一个鬼祟的身影。
那身影在木道尽头的梅树下探头探脑,鬼祟得让人想看不到都难。
她和黄灯互看一眼,后者道:“夫人,奴婢去看看。”
辛越颔首,黄灯转身而去。
了然亭上四面透风,坐了片刻,额上薄汗尽消,冷意嗖嗖地钻入她的脖领。
辛越拢紧脖子的披风软毛,鼻头一痒,第一个喷嚏打出来之后,十七从亭子旁翻了上来。
被吓了不知多少次,如今她已经能习惯这个样貌俊秀、行止鬼魅的少年,一度认为若是夜半恶鬼都长这个模样,怕是有不少人愿意被勾魂的。
她还未开口,少年将一只金珐琅九桃小手炉放到桌上,转身。
“咳咳……”
十七又回头,正经地问:“夫人可是不适?”
“不是,你,”她忍笑忍得肩膀微微耸动,指着少年的身子,“回去换个衣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