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尾悠悠荡荡,挠得人恨得牙痒痒。
话音方落,一阵烈风呼啸而来,穿透高耸假山之中的窄窄石道,犹自多了几分凶厉,如一尾龇着利齿的风龙。
这风龙带了几颗冰凉凉的雪霰,滴滴答答落到了辛越的脖子根,冻得她一个激灵。
身后突有几道轻缓的脚步声传来,清冷的声音响起:“阿越叫我好找,眼看这天儿又暗下来了,怎的连个手炉都没带一个?”
辛越挑眉,回首一看,一道清丽姝婉的身影转过花道,亭亭立在一株白梅下。
她弯了眼角,看向来人:“清宁。”
汪清宁一袭白裘,信步而来,她生得极白,仿若要与满园雪梅相融,面容清雅淡然,声音也是平平无波,听来便有几分不客气的味道:“这三位是?”
辛越笑笑:“不知是哪个宫里的贵人呢。”
她的表情十足真诚,这三位同她打了个照面,就迫不及待要给她个下马威,可她确实也不晓得这三人究竟姓甚名谁。
汪清宁将一旁侍女带着的手炉往辛越手里一塞,眼尾也不曾扫过这三人:“噢,想来皇后娘娘近来忙碌了些,来不及教三位贵人宫里的规矩,如此遇了人还是避着些的好。”
说罢便挽了辛越的手,道了声:“劳驾。”
三个当场呆愣的宫嫔被黄灯拂到了石道旁的泥地上,辛越和汪清宁相携而过。
出了石道,二人立在一株白梅之下。
汪清宁“呼”地吐出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声音放得轻了些:“我曾听顾侯爷唤你阿越,方才一时急了,怕那三人为难于你,故而……”
一树白梅幽寒,横斜冷挂白玉条,眼前的美人一刻钟前还如这白梅一般清冷,如今面颊悄然爬上粉红,如染胭脂芳华。
辛越心中滚出趴墙往事,分心按捺下,摆摆手笑道:“若是不嫌弃,你也唤我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