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扶着额头,扫过一眼内侍:“您这话,还是不要在他跟前说起。”
小皇帝又哀戚道:“老师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除了父皇,只是父皇已经不在了。”
辛越不知该如何安抚这个少年,他眼中漫出的情绪飘满了整座六角亭,浓浓如盖,郁郁入心。
小皇帝再叹了一口气,道:“这次,我只是想试试,老师能纵我到何种地步。”
辛越额头都要支不住了,艰难开口:“这话……您也不要在他跟前说起,自己心里盘算就行了。”
午时顾衍怒得心火烧的样子浮上脑海,她想了想,不为小皇帝,也要为顾衍。
当即郑重地开口:“皇上,您即便无心政事,也不代表肩上就没了责任,此时有人为您扛大旗,您遮荫避雨时,也不好将泥点子溅到旁人身上。”
小皇帝双手撑在身侧,一点点地坐直身子,似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我知道该如何了,老师替我管天下已经够劳累,我不会让老师再操这心了,请您告诉老师,我,朕,朕会……罢了,朕自己同老师说。”
好孩子,终于扭过来了。
不对,没说完啊,到底扭没扭过来……
辛越没敢问,按下心思,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像个蔼然可亲的长辈一般循循劝导他:“皇上,这两个月来,您兜兜转转地将一句话转了七八道弯子,传到侯爷面前,变了七八分意思。若您有话,不如像从前一般,对他直言,想来他会很高兴,您也能如愿。”
说完霎时一阵恶寒,她忍不住轻轻振了振袖子,抖去满手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