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她身旁了,她甚至头都没偏;
他接伞,她竟出神得连手都忘了放。
确实有异,倒像是——使性子。
“婶子们方才同侄媳妇闲话呢,今日在府里,咱们一家媳妇和乐融融地聚了一回,大伙都盼着往后也这般多聚聚,毕竟是一家人!”说话的竟是之前当场洒泪的顾氏,此刻手里捏一张皱巴巴的帕子,面容早已收拾妥当。
辛越听着和乐融融四字,心下一梗,真是八面玲珑。
此时身后又有小厮跑来,道:“席已散了,二爷三爷请侯爷过花厅呢。”
“定是老太君,一早就命人给侯爷熬了甜汤,咱们这便过去吧。”
“到底是老太君疼孙子。”
眼看着众人的香衣云鬓慢慢地绕过回廊,消失转角,顾衍转头道:“受委屈了?”
他的声音很低,一如既往的沉稳,二人同罩在一柄伞下,他微微倾身过来时,身上的伽南香带着春雨的清寒。
她垂着眼,没搭理他。
余光瞥到他身上罩着的大氅被雨濡湿,显然是在雨中或站或行了许久,看来那把伞到了也没给他遮到雨。
一阵微风把三两清寒雨滴拂到她的面上,她抬手用指腹拂过,这当然不是委屈。
委屈是一人受到些不公平的对待,心中难受,乃是一股十分憋闷的心绪,她若因这等破事就自怨自艾、憋闷愁苦,当真是辱没辛家家风,姑奶奶是不高兴!来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