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啊。
静默半晌,忽听木梯上的人问道:“那边如何?”
青霭立刻反应过来:“人已经搬出侯府了。”
陆于渊手下不停,一头松散的青丝被晨雾浸得微湿,此刻落在朝阳下如一匹柔亮的黑缎,随口问:“顾衍干的?”
“不是,是……辛姑娘。”
一片花瓣被扯落,顺着长指飘落地面,一半纯白,一半新红。
陆于渊稍显疲累的脸上有了一抹笑意,停笔咳了两声,似是没想到:“她真是……没把人留在府里做厨娘?”
“没有。”青霭几句话禀了一遍辛越借着山栀的手,开了六局学馆一事。
陆于渊收了笔,站在木梯上,笑了半天,最后才收了笔说:“爷费心费力布的局啊,让这小东西一下就从头给我扯坏了。”
从七八阶木梯上跳下地面,弯腰捡起那片半红半白的花瓣,问:“她高兴吗?”
青霭:“应当……是高兴的,近来传的消息都是辛姑娘同两个交好的女子早出晚归,忙那学馆之事。”
陆于渊把笔往一旁的石桌上一扔,“行,她高兴就行,没白忙活。”
青霭有些迟疑:“相爷,常莹怎么处置?”
“一枚想脱线的弃子,处置什么,”陆于渊摆手,“给她一条体面的退路,不走,她既不甘心要往顾衍门上撞一撞,本相就当礼尚往来送个陷阱给顾衍,”
“您,”青霭十分错愕,“您不是为着借常莹让辛姑娘难受,难受了再同顾侯爷吵一吵,伤伤心,您好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