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忽地感觉一片水雾漫进了她的鼻腔,酸胀潮湿得不像话。
“有您的消息时,数日不眠、长夜奔波都是常事,没您的消息,便将自己关在厢房,抑或不拿自己当人似的投到朝事中。”
“几次有些发热的苗头,都让老朽开一副药,生生给压下去。”
辛越别过头,用力眨眨眼睛,将那股潮湿压下去。
丘云子长长叹口气,有种熬出头的松快:“您回来后,老朽一直在等这日,由这一条病星子,引着这些年压下去的病星子一并发出来,痛痛快快病他一场也就好了。”
辛越听得一愣一愣,忽然伸手抓住一晃一晃的蒲扇:“那还喝药作什么?”
“这您就不懂了,”丘云子神神秘秘,悄声,“这药是让侯爷这病发得快些,否则侯爷还犟着脾气同自个身子斗呢!”
辛越醍醐灌顶,心道到底还是年纪大的人阅历长些,就是更有法子,当即佩服地附和:“熬得浓些,怎么苦怎么熬,务必要让这病星子一次被激个彻底。”
说话间,长亭从木梯口转出来,无声朝辛越行礼。
正事来了。
辛越眼神示意他先下去,转头对丘云子妥帖交代了一声,“一会我上来拿。”
辛越随长亭一道走下底层,问:“如何?”
四下的守卫皆识相地散开。
长亭拿出一卷卷轴,摊开在桌上。
上头密密麻麻是此行南下的路线,当中一条加粗黑线是他们真正的路线,当中一粒大大的墨点是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
周旁还有八道细小的红线,是辛越派出去混淆视线的船只,上头同样点着他们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