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便是崔垣顷刻崩塌的脸色,魏老爷掩面垂泪以作悲相,衙差上前驱散人群。
百姓们一场戏没看过瘾,胃口被吊到最高处,议论纷纷——
“崔记的布匹到底有没有问题啊?我家娘子日前才置办了一身呢。”
“谁知道,没问题店能被封?你要不想得个那魏老爷一样的娘子,趁早烧了吧。”
“我看不一定啊,那两个男的不就没事,崔记的布我都买多少年了,怎可能让人身子发胀,若如此,买一匹裹猪崽身上,岂不速速便能上南市了?”
“哈哈……老迟老迟,就惦记吃。”
一阵笑谈之后,众人都指指点点四散开去。
区荣街又恢复了如常的热闹景象,一股暗流悄然蓄力,随着人潮涌入大街小巷。
这场戏停在了激烈矛盾一触即发之时,却起到了最好的效果——这个效果,不在于以魏老爷一己之力搞垮崔记,这显然不可能,而是在于魏老爷将众人心思吊到最高之时,官府以权威之力给崔记盖上一个戳,说明崔记确实有问题。尽管,官府这个戳盖得模棱两可,压根就没说崔记是因为布匹问题关停的。
可她心里却觉得不对劲,回到桌前,支着下巴,把心里疑虑说出来:“这戏拙劣夸张又荒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针对崔氏,能有用吗?”
顾衍却说:“谁说要高明的计策才能达到目的?”
辛越不解看他。
顾衍作出高人模样,慢慢坐到她身边。他知道辛越之所以对这些事感兴趣,正是因为他没有回回都填鸭式地将朝事讲给她听,若是那样,她早就毫无兴趣转而去吃东西、拨弄小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