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湖中,两叶扁舟分波划水,月影随波轻荡,风移影动,青灯摇浪。
不多时,扁舟穿过两重石桥,驶入一片开了大片流霜花的静湖。
顾衍屈指做了个手势,白七撑篙,带辛扬往一边避开。
身后是立满灰色人影的石桥,手中弓箭晃晃,肃杀凛冽。
眼前是蓝衣闲钓,悠然躺在小篷船上等鱼上钩的陆相爷。
不多时,顾衍脚下扁舟往前分过两重清波,将将停在一片流霜花前。
一叶抵群花,犹如尖匕对寒玉。
陆于渊浅笑晏晏,单手支头:“顾侯爷今日大驾,也是来赏我这一池流霜伴月开的?”
顾衍站在船中段,船头立一支竹杖,最顶横出一截,上挑一盏豆灯,其光晕黄,映在他冷硬的面上。
“天蝉子,九纱丸,红薰草,除了这些,辛越还服过、用过什么?她的身体还有什么隐忧?”
陆于渊对他查出天蝉子而不是天蝉血一点也不意外,对着顾衍,他总是在棋差一招和稳操胜券中反复变换,如今正是他占上风的时候。
陆于渊笑意更深,道:“你现在问这话,会不会太迟了些?”
顾衍未答,目光定在他身上。
乌色小篷船外簇拥着重重叠叠的流霜花,流霜花花盏只有巴掌大,玲珑玉色,花瓣边沿是一圈由浅至深的紫,神秘又妖冶,月下开,日出谢,晴夜开,雨夜歇,真是一种慵懒又规律的奇花。
陆于渊摇了下头,从这片花海静湖中坐起身,钓竿丢到一旁,姿态不羁,面容却十分认真:“把她送回来给我,我能保她长命百岁,没有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