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陆于渊忽然道:“你当知道九纱丸的药性。”
顾衍敛眸:“嗯。”
“整整七十颗九纱丸,让她比常人更怕受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即便如此,也不放了她?”
“不放。”顾衍紧抿着唇。
陆于渊凉凉道:“有朝一日,她知道此事,又是一重伤。”
“顾衍,四年前,剑是你刺的,那些人是冲你去的,她原本应该成了云城风沙中的一抔土,就冲这个,老子看不上你,最配不上她的,就是你。我不会看着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姑娘,继续待在你身旁。”
“可她不爱你,陆于渊,她这辈子都不会爱你。”
“但她跟我在一起很快活,”陆于渊不在意地摊手。
“再过个几年,你对她来说,也不过心底一个模糊的人影,想起来的时候疼一疼,但有我在,她会越来越少想起你,直到连你长什么模样也想不起来。人要向前看,她花了三年懂得这个道理,三年后又被你拽回去,生生再把濒死的痛回味一番。顾衍,我给她快意人生,给她安稳日子,让她少病少痛,你给她什么?”
顾衍寒声:“她不需要你,也不需要我给她什么人生,她自有自己的人生。你或我,不过是她其中一个选择罢了,她十五岁时选了我,二十一岁时选了我,她往后一辈子,都会选我,而我,我不会让她觉得自己选错了。”
顾衍什么都给了她,可她呢,依旧活在自己肆意又天真的世界里,从未想过要把旁人给她的东西当成倚仗,唯一一次用起来时,还是为了三个人闯永夜底牢,做得她浑身不畅快。
人都向往世外桃源,而她自己,就活成了一个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