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以不可抵挡的势头朝辛越马车飙过来的,还有一队风尘滚滚,满身肃杀的人马。
急促马蹄声惊雷一般从身后传来,辛越从瞌睡中惊醒,“下大雨了?”
刚坐正,揉着眼,马车门突然大开,一股清寒湿气夹着隐约的火石硝烟味、血腥气飘入鼻腔,原本该在边境巡军的人此刻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他逆着傍晚的光线,身后是漫天绮丽的粉紫烟霞。
“顾……衍?”她揉着眼睛挪到车门,想看得更清楚些。
一双手穿过她的腰侧,环住后腰将她揽下来,动作急躁,近乎粗鲁。
马车车沿。
顾衍一只手握着她的腰,一只手箍住她的后脑。
额上的血流过眉峰,划过眼皮,凝结在眼睫上,他就这样盯着她,眼睫都未动。
辛越愣了愣,脑子里一片空茫,甚少见这般狼狈的顾衍,狼狈不在他额上的伤、沾灰的衣、凌乱的鬓发。
在于他形容荒溃,神色一片颓败和绝望,眼底织满猩红血丝,呼吸粗重,隐约可闻硝烟和血腥气。
他动了一下,眼睫承不住血滴的重量,打入地面,溅成红珠。
箍着她后脑的手往前移,停在她侧脸咫尺之处,似乎想要触摸,又在竭力克制。
回想起来,记忆中寥寥数次他失了从容镇静的模样,都与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