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眼皮子一撩,转头扫一眼来人,目光又沉又冷,只是一眼,便是警告。
下一刻,辛越收回手,指头在他衣袖上擦了一下,神色自若。
来人翻身下马,朗笑着朝他们走来,看着四十来岁,面容白净斯文,步履生风,片刻就到他们跟前。
抬手作了个礼:“下官张起思,见过顾侯爷,顾侯夫人。”
张起思?!那个据说隐瞒南地军情,拖了一个月才上报,作为耿思南的右臂,扇了耿思南的左膀庞老将军一巴掌,结果惹得庞老将军的小儿子上京来告状,被辛越盖上“滑不溜手”四字的张起思?
噢……如今看来,确实当得起“滑不溜手”四字。
“嗯。”顾衍接过他手里两只匣子,打开看了一眼。
“将军有礼了,”辛越从容端和,客气了一句,忽然眯着眼,看他们身上同样的风尘仆仆,同样的带有硝烟味,语气急转直下,“侯爷这一身伤,不知将军有何解释?”
张起思愣了一下,他自诩风流,红粉知己遍布江宁,生平爱在两处打滚,一是兵堆里,二是女人堆里。自认对女人的心思摸得还是很准的,这顾侯夫人看起来娇娇弱弱,他远远过来时,那风流身段站侯爷跟前,都快化进去了。
原以为是朵娇花,不成想是朵霸王娇花。
且这问责的语气活脱脱又是另一个顾侯爷,他下意识道:“下官知罪……”
这模样不就是她爹爹写完礼赋,自视甚佳,准备朗诵一番的模样吗。顾衍头上还挂着彩呢,辛越没心思听他长篇大论,打断道:“嗯,回头上一份请罪函给侯爷吧。”
张起思又是一愣,目光转向顾侯爷,却见他微一颔首,抛给他其中一只盒子:“你先回去,照刚才说的,把东西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