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朦胧着睁眼:“什么味道?快去换一杯来。”
臭了?顾衍抿了一口,只是极淡极淡的甜味,脑子里又晃过一道明光,心下有了四分把握。她近来——口味确实更刁钻一些。
换了一杯清水过来,辛越坐起了身,半截香肩藕臂露在外头,乌鬓松松挽就,杏眸半阖,素手抬起轻轻打了个哈欠。
如此一来,心下又是五分把握了——她近来,确实更嗜睡些。
顾衍把水喂她嘴边,状似:“听说丘云子近来研了一味嚼口香丸,每日里含得片刻,口齿清凉,自生幽香,更有疏解夏日暑气之效,不若让他送一丸来,你且试试看。”
请丘云子?
丘云子大半月不曾来给她把脉了,辛越正愁不知使个什么由头将他请来,此时倒是瞌睡遇上了送枕头的,当即道:“好呀好呀。”
说完又觉得太过殷勤,同她一贯对待丘云子的态度不甚相同,咳了咳,正色道:“我思虑的是,厨房里有一坛雪泡梅花酒,正要命人送了去给他,如此便还是请他来一趟罢。”
两人目光对视片刻,都有些紧张和局促,立即撇开,兀自忙着内心的小慌乱和隐秘的喜意,没有发觉对方的失常。
自从上回说开之后,两人的感情陡然到了一个微妙的境界,这个境界辛越从未感受过,不知如何形容,只觉得好像二人间再没有什么能搅和得进去,便是再有兵荒马乱、天降风雪,好似也都全然不惧。
她拿这个问题去请教了嘉年,嘉年回了她一句话,“到得这个时候,说盟说誓,说情说意,都是下乘,佛家有一句话,一花一世界,你们俩,生出了自己的世界。”
这句话含义颇深,搞得辛越更是一头雾水。
对了,嘉年前两日便抵达了江宁,第二日便上七子苑来串门子,顺带着给她送来了芋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