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揭下斗笠,揩一脸雨水,道:“禀侯爷夫人,二人俱都没有出城。”
顾衍坐在书桌后头,头都未抬,捏一卷手书,闻言道:“西越一线如何?”
长亭:“三日前跟着温灵均的四人全数折损,探不到踪迹,洗得很干净,陆家惯用的手笔。”
顾衍缓缓抬起头,看着晃动烛影,目光深晦:“江宁城,全城戒严。”
长亭肃然,这是要关门打狗,道:“是。”
辛越悚了一惊,晓得他这样安排是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问:“前些日子辛扬卧病,温灵均一直没来,还真去了西越?”
顾衍搁下笔,摁了下额角:“嗯,这事你别操心。”
“红豆同他们……有关系?”辛越忽然觉得喉咙一阵紧巴,这也太匪夷所思。
黄灯瞅了一眼侯爷,道:“夫人,昨日芋丝成亲,按规矩红豆今晨便该归来,然暗卫来报,卯时之后,红豆离开白府,两刻钟后在一处暗巷中洗了踪迹。”
黄灯捧来一只镶螺钿葵花纹多格梳妆盒,辛越看着有些眼熟,她常换梳妆台,这个已经好久不用了。
不料黄灯直接将左下巴掌大的抽屉格取出来,辛越心口猛地一跳,里头柔软的天丝方巾上,静静躺着一颗莹蓝的珠子。
电闪雷鸣,天际轰然作响,雨势愈发大起来,扑打窗扉,立在窗下的灯盏都冷不丁跳了一跳。
辛越一手捂着额头,道:“顾衍……来撑撑我,脑袋不大够用,你们什么时候发觉红豆有问题的?”
顾衍走过来,捏出蓝珠,放在手心把玩:“算不得有问题,只是一直未到能放心用的地步,你身旁的人,除开黄灯,都尚在短亭考察之内,况且,从云城顾府开始,红豆同陆于渊的交集未免太多。”
他将珠子放入她掌心,辛越捏起来,摩挲一阵,很快摸到当中一道细细的凸起,指尖用力一捻,蓝珠像河蚌一样打开,滚出了里头一颗小巧的红豆,咕噜了几圈,静静躺在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