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解元,放到哪个家族里头,都是才俊,都是不可忽视的栋梁之材,兄长在信里说,魏时是魏家的麒麟儿。
这话不假,也难怪这孩子跟以前不一样了,人有底气了,说话也就硬气了。
魏仁从来就不是一个严父,他为人处事的准则就是不惹麻烦,能得清静,便得清静。
换句话说,这又何尝不是‘柿子挑软的捏’,硬的柿子捏了会惹麻烦,清静也就没了,只有捏软柿子,才惹不出麻烦,才能得清静。
当年还没有任何功名的魏时,不受重视,也没有底气,在魏仁这里,可不就是一块软柿子。
魏仁的后退,相当自然,没有一点儿愤怒和忸怩,“那便听你大伯的,去了京城,别惹你姨娘生气。”
“儿子谨遵父亲吩咐。”魏时态度恭恭敬敬的道,甭管心里头是怎么想的,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提出的要求都被撅回去了,魏仁到底是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到后院看你母亲去吧。”
啧啧啧,魏时在后院这边儿,同样是先把绣品呈上去。
母亲的脸色同父亲当时一样,精彩纷呈。
魏时这还真是头一次见,几息之间,人的脸色由青转白。
这得是生了多大的气呐。
也不知道姨娘绣的这两幅绣品,到底有什么样深意和渊源,让两个人见到之后都如此失态。
李氏差点儿没压住心里头的火气,瞧着下边跟白姨娘长了有三分像的魏时,都想把手边的茶盏砸过去。
白姨娘那个小贱蹄子,压根就没按什么好心,这上面绣着的交颈鸳鸯,不论是配色,还是样子,都跟当年她从魏仁那里查出来的荷包上绣的一模一样。
就为这么个破荷包,魏仁破天荒头一回跟她发脾气,想起来她就一肚子的火。
那个破荷包儿,当年早就被她扔到火里烧了解气,白姨娘居然又敢绣出来扎她的眼。
这小贱蹄子,真是皮痒了。
“你姨娘这躺怎么没跟过来,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家主母,怕是连本分都忘了吧。”李氏僵着脸道。
白贱Ⅰ人就是打量着她手伸不到柳州城去,所以才敢这么扎她的眼。
但她又确确实实拿远在柳州城的白姨娘没法子,柳州城离燕县太远了,大房那边,她压根儿就插不上手。
蓉姐儿倒是嫁去了柳州城,可自打嫁了人之后,就跟她越来越不是一条心了,完全就被孙行川给笼络去了,整个就是一没良心的。
魏时没吭声,恭恭敬敬的站在下边,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说话,甭管是解释,还是告罪,说了话,那才麻烦了呢。
不被损个狗血淋头,那就不是坐镇后宅数年的知县夫人。